「你就是沒老婆孩子站著說話不腰疼,現在我兒子就剩一口氣,我老婆為了救我兒子生死未卜,你還在這裡跟我扯犢子。」
牛頭原本想反駁,但是見唐雨在氣頭上,也只能悻悻然作罷,只能口中小聲都囔。
「我坐著呢……」
「唐雨,牛哥說的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唐促畢竟身份特殊,想讓他憑藉那殘存的一魄得以投胎轉世並不難,但是想讓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也就只有小閻王能做到了,恐怕就算是老閻王也愛莫能助……」
好脾氣的馬面坐在牛頭旁邊勸解著唐雨,唐雨現在心急如焚,哪裡聽得進去。
「以前三更跟我說你們地府內部人員好辦事,結果呢,連我兒子都救不回來,唯一的辦法竟然是讓我老婆把陽壽過給我兒子,以卡BUG的方式把壓力轉給我老婆,我就說你們地府這些靈使出去打架就一個比一個厲害,乾點技術活就一個比一個費勁,就你們這些人在陽間上班過不了試用期就得被開除。」
不只是牛頭馬面被波及,牛頭馬面旁邊的黑白無常也一聲
不吭,根本不敢接話。
說起來這事本來就跟黑白無常脫不了干係,他們當時就在病房外面,本以為唐促只是想跟常樂做個臨終道別,沒想到唐促為了常樂連命都不要了,等他們察覺到想要出手的時候,已經是為時已晚了。
龍崽站在一旁,他的面龐極其嚴肅,自從三更進入生死門以後,他的視線始終注視著生死門,幾乎未曾移開過。
「不知道秦箏現在怎麼樣了,唐促不見了,我們也不見了,沉城又不是她的家鄉,她現在一個人孤立無援,肯定很難過……「
龍崽身旁,小烏龜阿梓低頭唸叨著,一想到現在秦箏的處境,她也覺得難過。
龍崽並未回話,轉而看向了黑白無常。
感受到龍崽視線中的寒意,白無常連連擺手。
「這可不能怪我和小黑啊,她當時身上帶著貓族的貓印石,本身就與常人不同,用靈力消除她的記憶已經很棘手了,再加上她服用了那麼久的婆婆的湯,早就免疫地府的靈力波動了,我們也沒辦法啊……」
「那你的意思是,秦箏現在孤身一人保留著對唐促的記憶心如刀絞,都是婆婆的鍋了?」
黑無常在一旁接話,語氣中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我哪有這麼說,小黑你是不是想死啊!婆婆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而且要不是之前唐促來地府見婆婆的時候被婆婆留了一魄,現在連這點機會都沒有……」
白無常語氣堅定,她可惹不起奈何橋旁的那位孟婆,儘管大家同為地府靈使,但是大拇指和小拇指之間還是有本質上的差距的……
「你們煩死了,你們能不能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裡扎堆招人煩了。」
唐雨衝著眾人揮手,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見狀也只能暫時撤退。
龍崽和阿梓倒是沒什麼反應,他們都是自家人,肯定要在這裡等三更出來的。
待其他人離開後,龍崽才輕聲開口。
「十分之一的機率,未免太低了。」
「沒辦法,保大保小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就算讓我選我也肯定是老婆兒子全都要,三更和唐促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哪怕把整個地府都掀過來,也得讓他們賠我老婆兒子。」
「那我現在回去叫人?」
龍崽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對著唐雨開口問道。
在他心裡,只要能讓家人盡數迴歸,去世間拉個妖界的半壁江山過來跟地府打一架也是輕描澹寫的事情。
輸贏倒是無所謂,他不在乎。
唐雨回頭看了一眼這跟了自己二十年的沉城犬王,喉嚨滾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等等,凡事還是要往好的方向看,我是相信三更的……」
唐雨嘆了口氣,整個人看上去都非常沮喪。
他身為一家之主,現在卻幫不上任何忙,只能乾著急,這種心亂如麻的感覺確實讓他之前表現得有些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