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感謝許景洛剛才的搭救之恩,朱靈素主動提出要親自幫她梳理頭髮。
許景洛坐在妝臺前,拿出了一個紫檀木的黑匣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罐胭脂,對著銅鏡中的朱靈素笑道:“素姐姐,你看,這些都是我從南方帶過來的胭脂,你看這個,好看嗎?”
“好看!”朱靈素笑著點了點頭,手上替她挽發的動作卻並未停下。
“素姐姐,你看看,你喜歡哪個,我可以送給你!”許景洛將匣子裡的所有胭脂水粉都擺在桌子上,問道。
朱靈素搖了搖頭,笑道:“不用啦,你自己留著用吧。”
許景洛忽然想起什麼,拍手笑道:“對了,我還從家鄉那兒帶回來一株荔枝樹,等它長大了,我們一家子就在荔枝樹下談談說說,偶爾還能摘顆荔枝吃。一陣風吹過來,滿院刮的都是荔枝香。”
說到這裡,她又站起身來,有些疑惑地問朱靈素道:“素姐姐,我從來沒有見過舅舅那麼兇過,我都嚇壞了。可是你一點都不怕,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朱靈素低下頭,喃喃地道:“當一個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繼而又看著許景洛,問道:“剛才你跟你舅舅說了些什麼?他怎麼就那麼高興呢?”
許景洛嘿嘿一笑,湊到朱靈素的耳邊道:“我跟他說,舅舅,你的鬍子真漂亮!就這句話啊!”
朱靈素聽了,頓時就吃了一驚:“怎麼可能呢?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對啊,就是這麼簡單!”許景洛眉開眼笑道。
當晚,衛坤覺就命令所有士兵撤離端親王府,姚文強跟著他來到門口,有些擔憂地道:“大將軍,請恕我直言,您這麼心慈手軟,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衛坤覺淡淡地道:“我戎馬一生,殺人無數,說我心慈手軟的,你可是第一個人。”
姚文強眉頭緊鎖道:“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太皇太后,咱們就這麼草草的收兵,對我們很不利啊。”
衛坤覺卻十分固執地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更何況,算了,不用再說了,我老了,已經老了!不能在我親人的脖子上再下一刀吧?事情發生了變化,我們先把圖謀不軌的人除掉,後天,你可別忘了去喝喜酒!”
說完,他們一行人就很快離開了這裡。
......
端親王府的大廳內,顧振宇與顧長恭、柳姨娘三人圍坐在飯桌上。
顧振宇對著豐盛的菜餚,嘆了口氣,道:“明天一早,朝中又是一場惡鬥,我該怎麼樣過關還不知道!真是多事之秋啊!”
柳姨娘卻站起來替他斟酒,笑著寬慰道:“今兒個這麼大的事情,都被老爺巧妙的化解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老爺,喝完酒,好好睡上一覺,要不,你們父子兩個商量商量,我看長恭遇事不慌不忙的,很有主見,要不是他呀,我嚇都嚇死了。”
顧振宇夾起一筷子肉絲,嚼了兩下,道:“這也是咱們的運氣好,別看景洛這孩子,平時溫文爾雅,可是到了緊要關頭,她還真挺得住,咱們可不能虧待了人家!”
說著,他側頭瞥了一眼顧長恭。
柳姨娘也跟著附和道:“是呀,咱們一直防著她,對人不好,可輪到我來求她,人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弄得我這心裡頭現在都麻麻的,過意不去。”
顧振宇又喝了一口酒,道:“長恭,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你都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你也都清楚,後天就是你和許景洛成親的日子,你明白了嗎?”
顧長恭搖了搖頭,一臉堅決地道:“我是不會對不起素兒的!”
顧振宇聞言,面色不悅地將酒杯放落,道:“難道只要我們端親王府的所有人都死光了,你才能對得起她?她心裡才能過得去?人這一輩子,變化無常,可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所以,你無論如何也要活著,你活得越好,辦法才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