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聽了有些訝異,給南霜的明源宮早就修繕完成,原本當日回城就可入住,只是她說要與叔叔陳安敘舊,才暫居在石巖王府。
不過國主並不在意這些,或許是南霜想要一個盛大的場合來迎接自己的歸來,才配得上她嫡公主的身份。
“朕將你母后陳皇后的寢宮賜予你一人獨住,還保留了你兒時的房間。你若想,今夜便可在宮中安歇。”
“謝父皇。”南霜行禮謝恩。
話畢,眾人皆以為,這茬就這麼過去了。
卻不成想,南霜行完禮後,又對著太后說:“聽說,今日是太后壽辰,那南霜就在此,祝太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隨後,竟然抱拳作揖,行了一個江湖禮。
此時氣氛開始凝重凝重起來,太后的臉色可以說十分難看。
“人說江湖事,江湖了。南霜今日趁回家之前,還要了解一件前塵往事。”
霎時,在座所有人的臉色皆變,太后身邊的陪嫁侍女也是護衛,警覺地擋在太后身前。皇后與某些朝臣一樣如坐針氈。
眾人所知的前塵往事,便是南霜的生母陳皇后的死,當中確有蹊蹺,但當年因查無可查,所以後來不了了之了。
難不成,今日她要在這太后的壽宴上,手刃仇人?
南霜見到那些人或憤怒或驚恐的表情,覺得頗為好笑,若不是今日有更重要的事,她挺想再逗逗他們的。
“霜兒,朕知你十五年在外,受了不少委屈,但今日是你皇祖母壽辰,有些事我們可以容後再議。”
南霜此刻面目漸漸嚴肅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太后,不閃不避地說道:“父皇不是想兒臣今日回家嗎?可就在上月,兒臣剛入王府幾日,就有人想讓兒臣命喪黃泉,這冤屈今日如若說不明白,他日兒臣在宮中,也會夜夜惶恐。”
國主雖有些不悅,但念在骨肉之情以及分別了十五年對南霜的愧疚,便不再諸多言語,似要放任她今日鬧翻這場盛宴。
可太后當然不容許一個後輩如此胡鬧,煞有威嚴的將桌子狠狠一拍:“誰如此大膽,膽敢在京城內肆意行兇,此事就交於監察司負責,務必查明幕後主使……”
“不用了!”南霜竟然硬生生的將太后的話給打斷了,“來殺我的人,我還留著活口呢。不過……人過來有些不便,還望國主、太后以及各位大臣,稍待。”
不料此時,皇后手一抖,不小心將碟子疊下了地,像是特地在回應南霜一般,對太后來說簡直是個意外之喜。
大臣們直接忽略了太后剛才身子微微的顫抖,注意力全到皇后哪兒去了,連太后都不忘調侃:“怎麼皇后今日,身子不適,晃神了?”
皇后立刻向太后跪下,解釋道:“回太后,兒臣今日身子有些不適,才會如此失態,還請太后恕罪。”
看來平日裡,皇后對太后還是很恭順的。
“起來起來,大喜日子,一個個都像什麼樣子,鬧得本宮的壽宴那麼晦氣!”太后邊說,邊給國主使了一個顏色。意思是,讓他來主持大局,結束這場鬧劇。
不料,國主竟然冷著臉說道:“既然南霜有人證,就先讓她帶上來瞧瞧吧。”
太后立刻皺眉,看似語重心長又帶著一絲怒氣嘆息道:“洪震啊……”
汝嫣洪震,是國主的名字。
“南霜都把人證帶來了,就且看看吧。”
太后見國主都這樣說,也只能無奈落座。
即使有活口,就算指證了她,太后也根本不怕,只不過被南霜這丫頭一鬧,想再下手可就難了。
“公主久等,這冰塊實在有些重,可廢了我好大的力。”循聲望去,之間一位妝容妖媚,身著粉色花裙的女子,單手舉著一坨足足有一個小涼亭般大的巨型冰塊,故意走的左搖右晃的,像是快要跌落一般。
“轟!”的一聲,那身姿曼妙的女子將冰塊堂而皇之的放入剛才的舞池中央,完了之後還扭了扭腰肢,撒嬌道:“皇宮內竟然還有禁制,不能使用六境以上的法術,可把我給累死了。”邊說,邊走到了南霜身後。
先不說這冰塊的尺寸有多麼駭人,其中竟然還完完整整地凍著一個身上插滿短劍的人。眾大臣見了不是被寒氣凍得瑟瑟發抖,就是被那冰中之人遭受的酷刑而嚇得背脊發涼。
戶部尚書嚴肅,也就是石巖王妃的父親,坐的離那冰中人的人頭最近,被那凍得已經青紫的人臉和插在眼睛下方的那支細劍嚇得從座位上滑了下來,發出一聲驚叫。
這無心之舉,卻像是給了某些人一個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