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主僕,而是夥伴。
俞夢自覺退出書閣,還貼心的將門掩上了。
茹四蘅迫不及待的翻開這本墨巖天書,草草閱盡書頁,終還是一臉喪氣。
“我母親十六歲就造出青銅球,根本和墨巖天書毫無關係,一定是另外的方法。”茹四蘅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隨意找了個藉口。
“最有一本在源教,要去取嗎?”
這次換南霜站在他身後,搭著他的肩膀,像是他的精神支柱。
茹四蘅有些絕望地搖了搖頭:“憑我現在的功力,我上不了源教。”
“你母親留下的青銅球,證明了只能讓時間靜止,要做到扭曲時空,這中間還有很長的距離,或許你可以……求助暗主?”
茹四蘅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南霜,繼續道:“暗主讓你修至尊純陽功,就是因為這門功法是三十三年一個輪迴,與青銅球扭曲的時空間隔一樣。也許你第一次功成的那一天,我就能透過青銅球,找到我母親。”
南霜堅定地點了點頭:“原先那麼急要破解墨巖天書,無非是覺得青銅球便是我的本命物。現在我有自己的本命物了,剩下的我們交給時間,有些事情,急也急不得。”
沒過多久,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商太傅邀公主,後山一敘。”門外的還是俞夢。
*
商太傅其實並不喜歡春天,可他喜歡紅櫻,所以這丹墨山莊只好是四季如春。
雖然不知緣由,但他在閒暇之時,就會培育不同品種的紅櫻,特別是希望,它們能在冬日裡綻放。
後山小院,即便都是紅櫻,卻也有奼紫嫣紅般不同的美麗。
粗看下來,就有十幾種不同的紅櫻。
花朵單瓣或雙瓣,顏色從近乎雪白的粉色到深玫紅色都有,甚至還有淡黃與青綠的品種,這在外可見不到。
“商太傅當年從雲上青風截了一支紅櫻走,沒想到這些年,竟能培育出一個小御花園來,可讓南霜開眼了。”
此時,商太傅穿著一身亞麻布衣,赤足陷在泥濘中,細細看著一株紅櫻的花葉。
“原本算著四蘅這小子這幾日是護不住你了,該有我出場的份兒。因緣際會,尋著本命物了。得意的很吧。”商太傅頭也沒回,還在擺弄他的花草。
南霜,茹四蘅,商太傅。
他們三人是老相識了,也算知根知底,所以說起話來並沒有什麼避諱的。
“那你是不是挺失望的,沒有讓我再欠你人情。”南霜俏皮地說道。
商太傅回頭瞥了她一眼,無奈地笑道:“小丫頭片子,還是這麼口無遮攔,膽大包天。這可是鐵盧城,天子腳下。不得再像以前那樣胡鬧了。”
“你怕國主。他可是我父皇,我不怕,更何況,他還欠著我。”
商太傅從泥裡出來,坐在木屋的門廊上,拿著準備好的木桶衝了衝腳。
“他讓你回來,可不是共享天倫的。”突然的嚴肅,讓南霜有些意外,“你真覺得,他僅僅是出於父親的責任?國主膝下還是有幾個皇子的,當父親,也該當夠了。”
“父皇正值盛年,不想有人覬覦他的皇位。所以他要我回來,是制衡。”
商太傅嘴角上揚:“還不算被仇恨衝昏頭腦。”
“那我接下來做的事情,會讓他很高興的。”
“嚯嚯,又想要殺誰啊?”商太傅很清楚,南霜背後是整個雲上青風,取人首級猶如探囊取物。
但刀用的太多,會變鈍。
“糟老頭子,你殺心也不小,怎麼就能生得這麼慈眉善目?死是解脫,我會讓這些人這麼舒服嗎?貓捉到老鼠,可不是一口就咬死的。”
“哈哈哈哈……”商太傅意味不明的大笑幾聲,“案中案中案,碟中碟中諜。是我這老頭子,小瞧你了。四蘅呢,放任她胡作非為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茹四蘅回道。
“哎,寒冰劍心,劍心是直,不是無情,看來傳聞非虛。”商太傅連連搖頭,心裡感慨著,又是一個想要行天理昭彰的人。
可世間這麼多的是非曲直,僅憑這一兩個人要如何才能算的清楚呢。
“罷了,今日趕巧,既然丫頭有意向國子監靠攏,我就給你個機會吧。”說完,商太傅起身,回屋換了一身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