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本國也是剛剛經歷過大難,剛剛結束了戰國時代,就像一個久病的人一樣,還沒有恢復元氣。那些浪人無家可歸,只好在海上漂泊,久而久之就成了海盜。”
世阿彌匍匐行禮,道,“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們的不對。我們希望有個機會向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表達我們的誠意,還請國主殿下能夠提供仁慈的幫助。”
說完,他朝後招了招手,一個日本武士上來了,手裡捧著一個盤子,上面蓋了一層布,不甘地跪了下來,世阿彌揭開了布,一共二十錠金燦燦的元寶發出了耀眼的、動人心魄的光。
真臘國的上下人等眼睛都綠了,參烈昭平牙不由得想到,他們自從來到了大明,真是處處都捉襟見肘,的確沒有錢,若是有了這二百兩金子,他們就又能挺一段時間了。
“國主殿下可以說請臣獻藝,是為了感謝大明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這在大明,乃是禮尚往來!”
參烈昭平牙還在猶豫,世阿彌不由得朝那通譯看了一眼,通譯略一沉思,對參烈昭平牙道,“國主殿下,這件事不如問一下大明的官員,聽聽他們的意見?”
“正是,可以問一下大皇子殿下,臣在大明這麼多年,康郡王實在是一個非常仁善的皇子。”世阿彌推薦人選。
參烈昭平牙也不由得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一向,皇位的繼承都是長幼有序,大明朝的皇長子一般都是既定的皇位人選。
柰職親自去問朱高熾,朱高熾沒想到,世阿彌居然找到了真臘國主那裡去了,顯然真臘國主是動心了,就不知道,世阿彌給真臘國主送了多少金子?
聽說,這一次,真臘國主到大明來,在大明的吃喝拉撒花了不少銀子,窮得快把他們的褲子都當了。
“我大明不管這些,若是你們願意,席上可以向我父皇請旨,若我父皇沒有意見,本王想,誰都阻攔不了你們。”
朱高熾不想參與太多,他現在焦頭爛額,還沒有想好如何處理張旭。
但對於真臘來說,朱高熾這話,便如同一盞指路的明燈,他們知道了該怎麼做。
世阿彌也很高興,他回到了住所裡,決定在宴會上演《白樂天》,那是一個佩戴長劍的時代,他將那柄很輕的道具劍取了下來,換上了一柄武士劍。
大明的火器已經非常厲害了,以大明人的傲慢,必然不會在意他用於能樂的道具。若是大明不許他帶這柄劍上場,也沒有關係,武士的最高境界是一片柳葉都可以殺人,更何況,他還準備了一柄桃木劍,他要用那桃木劍斬妖除魔。
朱棣乘坐汽車來到了同福酒樓,今天的同福酒樓張燈結綵,綵樓高聳,分外熱鬧。
專門為工部的工程前來的宋禮,剛剛出外尋找草藥後回京的周王,禮部尚書趙羾,以及押運橡膠回京並述職得到了升遷的黃福,已經就坐在主位的左手邊。
對面便是真臘國的國主和使臣,這一次,真臘帶來的使臣不少,原本以為都可以跟著國主前來大吃一頓,誰知,禮部的官員說,兩邊的人數要相當,真臘國主便知帶來了三人。
同福酒樓的對面樓上,靠窗的位置上,久居京城的李禔也在宴請客人,只不過請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昔日前往北京城為方孝孺傳旨的行人司行人陳昇。
陳昇被李禔宴請,是上報過朝廷的,他也不怕,也知道,此時有很多錦衣衛都在附近轉悠,自己這點事,早就落入了人的眼裡。
“王世子殿下,您有什麼吩咐,就跟下官說,朝廷能幫則幫,不能幫,您也別怨怪。”
酒還沒有上,陳昇端了一盞茶在喝。
李禔知道,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了,他來到大明已經有大半年了,一直謀劃著尚公主的事,到現在沒有半點眉目。
大明對他們這些藩屬國和以前的態度都不一樣了,他送了那麼多禮給大明,只在冬至日得到過皇帝的一次賞宴,之後的所有開銷都是他們自己掏,而李禔在這裡已經消耗了不少錢。
他本來想到,若是不能尚公主,那就進大明帝國學院,大明的變化來源於大明帝國學院,若是他能夠學有所成,回去之後,給朝鮮帶來這麼大的變化,他的王世子位便穩住了。
而朝鮮也能因此如同大明一樣,成為強國。
只可惜,大明帝國學院不招收留學生。
“一定能夠幫忙的!”李禔非常謙遜,哪怕面對的只是大明的一個低品官員,他也依然非常恭謹,“朝鮮雖然只是偏遠小國,但一向仰慕大明的風華,這裡的人物山川都非常秀美,我來之前,父王希望我能夠在這裡帶一位公主回去。”
李禔本想說,哪怕不是正兒八經的鳳女,只要是皇上冊封的公主,他也不嫌棄。
陳昇一口茶噴了出來,他幸好扭頭及時,沒有噴在李禔的身上。
早知道就不領這個人物了,但這也不是陳昇能夠選擇的,上峰安排他來,他也不能不來。
“王世子殿下,這,這話可不能隨便說。”陳昇決定好好為李禔上一課,難怪他到現在還不回去,一直賴在大明,居然還有這等痴心妄想啊!
李禔是不懂,他乃是朝鮮國的王世子,配不上大明真正的鳳女,難道說,連親王的女兒也配不上嗎?
陳昇的表現,很傷李禔的心。
“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國,倒也不是說王世子的身份配不上,而是我大明從來沒有將公主下嫁的道理,這對朝廷,對我大明來說,是屈辱。”
李禔不解,“為何這樣說,大明不是說婚姻乃是結兩姓之好嗎?”
陳昇心說,是這回事,但,那是在夢當戶對的前提下。
“這……”陳昇有些為難,這種話,非常傷人,他若是直截了當地說,今天非要得罪人不可,委婉道,“大明尋常百姓家裡,都不會讓女兒遠嫁,更別說皇上和皇后非常疼愛公主,就算那些郡主們,誰又不是爹孃掌心裡的寶貝?這一去朝鮮萬里,異國他鄉,水土不服,習俗不同,做爹孃的心裡怎麼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