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警笛聲在楊戈周圍反反覆覆的迴盪。
無數手持自動步槍與RPG的警察、城衛隊,穿著大白褂的醫生護士、手持高畫質相機的記者和純粹看熱鬧的無業倖存者將楊戈的大卡車包圍得水洩不通,個個一臉恐懼中帶點小興奮的望著他和來福,少說也有兩三百人。
楊戈大馬金刀的坐在大卡車的引擎蓋上,一手按住躁動不安的來福,一手捏著一支菸,淡定的一口接一口的抽著,直接將周圍的兩三百人全當成了空氣。
他是真沒預見到,弄一頭子爵級的食屍鬼回營地,會引發這麼大的騷動……
不知道是他近段時間面對的入爵級黑暗生物太多,還是連德庫拉這樣大名鼎鼎的上位吸血鬼都成了他戰利品讓他的心態有些飄,總之他現在已經沒了以前做預備役獵魔人時對入爵級生物的敬畏感。
以至於他忘記了,一頭子爵級的食屍鬼對營地內那些躲在鋼鐵高強和超高壓電網下苟延殘喘的倖存者來說,意味著什麼?
兇殘、強大、嗜血、刀槍不入、不可戰勝……總結出來,就一句話:可怕,非常可怕,非常非常可怕……
就好像現在,兩三百號人圍著他,加上鋼鐵城牆後的三十個固定槍巢,一共有超過一百杆自動步槍、大威力反器材狙擊槍、RPG瞄準他和來福,可依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卡車十米之內,就連和楊戈私教不錯的山姆,都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進了人群。
不過,楊戈不在乎。
他淡定的姿態,真不是強行裝逼,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這些戰戰兢兢的倖存者,他心裡總是忍不住湧出一種由上而下的蔑視感,那種說不出的感覺,說起來倒是有些像讓一個研究生看待初中時,那種來自知識層面的絕對碾壓和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生命層次都不同,談什麼平等?
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心態很不好,所以即便是現在被這麼多人圍著當猴子看,即便是被這麼多杆槍指著,心裡非常不爽,他仍然什麼都沒說,也沒有采取任何抗議的手段。
他耐住性子等待,他知道,無論這事兒多麼轟動,多麼不好解決,營地維持會和獵魔人工會總會拿一個章程出來解決,不可能一直這麼耗著。
……
他猜得很準,只是和營地維持會的官員一起出現的獵魔人工會高層,讓他有些詫異。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面前這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卻讓看的人和他自己都覺得非常彆扭的中年黑人,驚訝的調侃道:“老傢伙,這才多久沒見?你都混成獵魔人工會的高層了?”
老強森的臉色有些尷尬,不自在的想要伸手扯一扯勒到脖子眼兒的領帶,可手剛剛伸手領帶上,似乎又覺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扯開領帶有些不雅,只能強忍著尷尬和彆扭,努力板起臉做一本正經裝:“尊敬的獵魔人卡諾·斯科特先生,我是獵魔人工會常務副會場強森·道恩,下面將由我代表獵魔人工會,與你就你的子爵級食屍鬼奴僕進入營地一事進行友好的切商,你可以充分表述你的觀點以及提供相應的材料,當然,最終決定權,依然在獵魔人工會手中!”
楊戈似笑非笑的耐心聽他把這一通扯淡官面話說完,然後壞笑著嘲諷道:“喲,官面話說的不錯啊,來之前下功夫背了好幾遍吧?”
老強森一聽,立馬氣得把眼睛瞪成了牛眼,一步上前,差點就忍不住將快要捏爆的拳頭砸到楊戈臉上了,“son of a bitch(狗孃養的),再敢陰陽怪氣兒的說話,信不信我就在這兒錘死你?”
楊戈做了一個“好怕怕”的欠揍表情,然後伸出一根兒食指,指了指周圍那一圈兒密密麻麻的人群,“講道理,這麼多人把我圍起來當馬戲看,你覺得我能怎麼好好說話?再換句話說,我要不想好好說話,你覺得我會容忍那些懾懾發抖的爛番茄臭鳥蛋拿槍指我指到現在?看在你是我教父的份兒,我才沒衝你撒氣,剛才我還打算把獵魔人工會的代表腿打折!”
老強森扭頭掃視了一圈兒,眉頭慢慢擰巴成一團……他也覺得,這些看熱鬧的圍觀人群,有些褻瀆獵魔人的尊嚴。
他沒再對楊戈說什麼,利落的轉身走到那個隔楊戈十幾米遠,還不住的拿著一方手帕擦汗的大胖子營地維持會官員面前,嚴肅的和他低聲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