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後,晏厘想收回手,李懷洲卻用了力沒讓她抽走,語氣裡裹挾著強勢:「別亂動。」
她分不清這會兒更燙的是傷處還是被他抓著的地方。
等她的面板沒有那麼紅了,李懷洲才關了水龍頭,皺眉道:「我辦公室有燙傷膏,等會兒過來上藥。」
半晌沒得到回應,他視線落在她臉上,又問:「有沒有聽我說話?」
晏厘訥然點頭:「聽到了。」
他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下班後我和你一起走。」
晏厘又愣住。
良久她才回過神,搖了搖頭道:「我自己可以回去。」
李懷洲眉心一緊:「不是要和伯父伯母一起吃飯?」
晏厘用了幾分鐘才想明白,應該是章舒慧私下直接聯絡了李懷洲。
但她現在更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媽他們,有沒有找你要過錢?」
李懷洲不動聲色地抿唇:「沒有,怎麼了?家裡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晏厘端起自己的水杯,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如果他們和你要錢的話,你別管。」
「嗯。」
他漆黑的眸子裡籠蓋上一層晦暗不明。
從茶水間出來後,李懷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錶盤上分針走過快半圈,晏厘還是沒出現。
他盯著桌上的藥膏,抿唇起身。
站在晏厘辦公室門前敲了幾下門,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他眉頭一皺,直接推開門,果然看見晏厘昏倒在地上。
再醒來的時候,入眼是潔白的天花板。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一道悶沉的聲音鑽進耳朵:「晏厘,你在絕食?」
李懷洲坐在病床邊,雙手抱臂面色陰沉。
她聲音有點啞:「不是的。」
「醫生說,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你一點兒東西沒吃。」
絕食的人都沒她這麼好的毅力。
「這只是個意外。」今天早上睡過頭,匆匆忙忙起床就去了公司,她也沒來得及吃早餐,「我午飯都已經訂好了。」
就是沒撐到午飯時間而已。
李懷洲眉眼間壓著似有若無的慍意。
晏厘捲翹的睫毛輕輕顫著,說:「今天的工作我會加班補上的,不要加班費。」
「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錢?」
她覺得他這話問得莫名其妙,他人現在站在這裡,不就是怕她病倒了影響工作麼?
但轉念一想,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如果哪天李懷洲像她一樣,窮得全身上下只剩幾百塊的時候,他應該就不會說那些話了。
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晏厘用沒扎針的那隻手摸到手機接通。
章舒慧打電話通知她晚上和他們一起吃飯。
根本不過問她的意見,也不管她有沒有時間。
章舒慧嗓門大,即便晏厘沒開擴音李懷洲也聽見了電話那頭的頤指氣使。
他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等她結束通話電話問道:「你和伯母鬧矛盾了?」
晏厘面上沒什麼波瀾。
鬧矛盾,好像也不算,章舒慧就是單純見不得她,尤其她不能如她所願釣到這個金龜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