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元乾得到了答案,心道原來如此,自己要的答案問到了。
這薩仁雅乃是也速迭兒的女兒,包大叔所說的子女還債,倒是有理可據了,顯然這包大叔定然認識這薩仁雅,只是薩仁雅年幼沒有記憶,或是根本不知道包大叔這個人。
黑暗中,薩仁雅抽泣了一聲,“往日聽我兩位兄長說,我父取得了祖先阿里不哥丟失了一百多年的汗位,各部蒙古都有不滿,如履薄冰。”
“父親去世後,我大哥恩克汗在位三年,便被綽羅斯部的馬哈木毒殺,轉頭便立了買的裡八剌為汗....”薩仁雅痛苦地回憶著往事,“而後土爾扈特部的烏格齊又擊敗馬哈木,殺了那買的裡八剌,立了我二哥坤帖木兒為汗。”
薩仁雅說到此處,渾身一顫,雙手抱著頭捂著耳朵,有些痛苦。
“我不相信他們...他們都是騙子...沒有一個值得相信...為了權力都是披著人皮的豺狼,嘴中叼著慘勝的碎肉,朝著我猩猩作笑...”
包元乾見她這般模樣,能夠想象那十幾歲的少女,自小在血腥的汗廷奪權中長大。遭遇幾番權力更替,滿眼都是刀光血影,屍山血海。
自小便是為人擺佈,朝不保夕的北元公主,物質上雖然高高在上,可幼小的心靈卻早已造成了難以挽回的創傷。
“嗚...”薩仁雅藉著酒勁,蜷起雙膝,雙手抱著,嗚咽而出。
包元乾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敞露心聲,在她堅韌活潑的外表下,卻有著這般脆弱一面,不由得坐近,安撫著她的後背,關切著她。
薩仁雅埋頭嗚咽中,突然探身一竄,香肩一展,抱住包元乾的脖子,鑽入他的懷中。
包元乾猝不及防,聞著薩仁雅身上女兒家的香味,他兩隻手索性也不見外了,徑直抱著她的美背。
薩仁雅埋在他胸膛好一陣哭泣,彷彿是避風的港灣一般。
好半晌,薩仁雅方才止住哭聲,挪開頭看著身前包元乾被浸溼的的領口,像畫了個地圖似的,不由得破涕為笑,趕忙掏出皮絹給他攢著。
“咦?”薩仁雅拉開他衣領攢著衣衫時,察覺到包元乾胸口的異樣。
她掀開一看,卻是一大塊燙疤,已經長滿了新肉附著在上面。
包元乾見她疑惑便道:“哦...小時候給燙的,老疤了。”
薩仁雅聽罷,眼神灼灼地盯著他胸口,他被盯得渾身發毛,緊了緊領子。
看著胸口,想到一物便取下脖子所掛之物,給薩仁雅觀摩。
“幫我看看這物什。”
薩仁雅見他遞來一長長的黑鐵條子,入手粗糙,平平無奇。
“這兒,有串蒙文,古連勒古,何意?”包元乾給她指出玄機。
薩仁雅倒過來一看,果然是一串蒙文,古連勒谷....
“這古連勒古是我們草原上的一個聖地,你們的漢名喚作起輦谷。”薩仁雅皺眉看著這幾個字道,“起輦谷則是歷代蒙古大汗和大元君主死後,秘密葬往的地方。”
“我靠....”包元乾一聽,來了精神道,“你的意思是,這塊黑鐵條子和這地方有關聯?”
薩仁雅搖搖頭道:“古連勒古之地歷來是至高無上的機密,無人知曉,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具體方位。”
“原來如此...”包元乾想到了那當行掌櫃送自己的一張殘圖,這二者會不會有關聯呢?
可惜今日沒帶,待明日迴轉,也得問問薩仁雅才是。
正當他思索間,薩仁雅又將腦袋湊近,想去扒包元乾衣領,看看他胸口的‘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