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夕沉思了一會兒,默默點了點頭。
這個機會,並沒有讓蘇晴等太久。
第二天一早,手下就彙報了一個最新訊息。
映日山莊莊主沉劍心,將於三日之後在蘭山寺與天下武林了卻恩仇。
殺害江南七俠全家,雙鷹派滿門既然是沉傲天,沉劍心身為沉傲天之子,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映日山莊可以封閉山門一躲了之,沉劍心卻不想躲,所以在蘭山寺擺下恩仇局,歡迎所有武林豪傑來此做個了斷。
蘇晴眼中閃動著精芒,“曹宇亭以為江南七俠討回公道的名義出山,這次沉劍心了卻恩怨他無論如何都會去,正是大好機會。”
沉劍心之邀,瞬息間席捲了整個江湖。無論是與此事有關或無關的都在爭相告走,這兩天,江湖中的恩怨廝殺比起平日也少了很多。
十月十八,晴!
北地三國從月初就已開始下雪,而地處南方的玉國,卻已經連著半個月的豔陽高照。
雨雪雖然未到,但北方的寒風卻是到了。
雖然是陽光明媚,但卻也感覺寒風刺骨。
當然,感覺寒風刺骨的是那些明明未到先天,卻要故作勇敢,只穿著粗布薄衣的江湖武林人士。
無數武林人士,如過江之鯽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而後齊齊湧向蘭山寺。
蘇晴坐在低調而不失奢華的馬車之中,馬車裡燒著碳爐,碳爐上熱著一壺黃酒。
與顧朝夕西門吹雪等對面而坐,將武道境界做下酒菜,喝的好不痛快。
己時,蘇晴等人順著人群來到了蘭山寺,此刻的蘭山寺山門外人山人海。
在蘭山寺山門外,坐落著一塊高臺,規整的四方高臺如比武擂臺。
初看還只道是尋常,仔細一看,這長寬各近三十丈的巨大石塊,竟然是用一整塊巨石削出來的。
看著這塊巨石,蘇晴和西門吹雪兩人都沉默了。
別說蘇晴,就是西門吹雪也望塵莫及。難怪家族裡的高手明明已經是修為絕頂獨步天下,卻一個個還這麼謙虛。
每次,家族後輩問,咱都這麼牛逼了,為啥要這麼低調?
總會被家族長輩撫著頭頂問,因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宗師之下皆螻蟻,聖人之下皆芻狗。做人要低調,要謙虛。
曾經的蘇晴不是很理解。
牛逼就牛逼,為何要低調?強過百分之九十的人還不囂張,豈不辜負了一身實力?
但現在,看到眼前這塊被沉劍心削出來的大石頭,蘇晴突然有了更多的感悟。
強過百分之九十的人,確實牛逼。可這百分之九十人的實力加起來,也許只是佔大海中一瓢的成分。
就好比眼前的青石,幾乎是赤裸裸的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別看我才剛剛踏足宗師之境,今天來的所有人一起上,也不夠我沉公子削的。
但是,似乎。
在場只有蘇晴和西門吹雪看懂了沉劍心的用意。
聽聽周圍的這群貨在討論什麼?
“我二舅老爺的女婿的侄子是雙鷹派的弟子,死於雙鷹派滅門之夜,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今天映日山莊要賠我個九品秘籍,一把好劍,百八十兩銀子樑子算掀過去。倘若不願意,今天我們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你這算哪門子的不共戴天?老子的親姐夫是江南七俠家中的護衛,慘死於沉傲天之手,你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親戚都要賠這麼多,我該要什麼?”
“嘶——此仇此很確實難以用紅塵俗物來消弭了,恐怕只能在沉劍心身上砍一刀才能消此恨。”
蘇晴聽著這兩人說的話,悄悄向後退了退。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很快就顯得擁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