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梅和蔡福滿哈哈大笑。
童老貴滿臉疑惑,“我說兩位,他們真的撤了?”
蔡福滿不說話。
陳生梅說,“說要撤,但人沒走。如果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需要滿足一個條件。”
童老貴兩眼一翻,“啥條件?我可有言在先,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還真是要錢。只要你交給村裡兩千塊錢,你就沒事了。村裡還欠你一千塊,所以你只交一千塊就夠了。”
童老貴愣了愣,突地往床上一倒,拉過被子把自己蓋上,連腦袋也給矇住。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們走吧,我,我要死了。”
陳生梅和蔡福滿只好起身離開童老貴家。
蔡福滿對陳生梅說,“你怎麼想出來的?讓童老貴出錢,還不如讓他割自己身上的肉。”
陳生梅說,“我是想,讓童老貴出兩千塊,讓陳揚出五千塊,把村裡的窟窿補上。”
“工作組那邊怎麼交待?”
“咱們村裡不配合,工作組又能怎麼辦?咱們這麼做,是為了村裡,不算犯錯誤。”
蔡福滿憨憨一笑,指了指村東方向,“連童老貴都對付不了,你還能對付陳揚?”
“所以,讓你一起去,你與陳揚談得來,你負責說服陳揚。”
蔡福滿一聽,轉身就走。
陳生梅一把揪住蔡福滿。
蔡福滿只好跟著走。
不料,陳揚不在家,他爺爺說,陳揚下河捕魚去了。
陳生梅這才作罷,打算明天再來。
其實陳揚與童老貴一樣,也躲在家裡。
陳揚以為,這關暫時算過去了。
不過,蔡國平沒有罷休,他乾脆把事搞大,直接舉報到縣工商局。
那時候,經濟方面的違法行為,歸工商局的“打辦”負責。
“打辦”是個簡稱,全名叫“打擊投機倒把辦公室”。
都一九八二年了,這個機構還在,還是那樣的神出鬼沒。
晚上,深夜。
陳揚正在床上甜睡。
電話鈴聲響起。
家裡裝了電話,裝在母親的房間,陳揚房間拉了一臺分機。
陳揚與母親說好,每到深夜十一點,為了不影響母親休息,母親房間的電話撥掉,只留他這邊的電話。
“喂,你是誰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