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笑笑,“我略勝一籌。要是我也站在地上,我憑一條胳膊,就能把他摔倒。”
“著啊。”童小龍拍著大腿嚷道:“痛快,痛快。揚,你讓我揚眉吐氣啊。”
“小芳哥,你什麼意思?”
“哈哈……這傢伙有蠻力,在部隊的時候,就到處挑戰,反正我就沒見他輸過,我就是他的手下敗將。”
陳揚搖著頭說,“與小偷混在一起,手下都是小混混,他還當過兵?我是真沒看出來。”
“如假包換。這傢伙是在部隊出了事,現在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揚,你可別小看他,他在南疆前線打過仗的。”
“是嗎?他是英雄嗎?”
童小芳點了點頭,“二等功,但很快就被撤銷了。他當時是排長,剛佔了個山頭,他頭腦發熱,沒有命令,就去搶佔旁邊一個山頭。結果,步炮沒有做好協同,炮兵開炮,傷了五個戰士。上級發怒,排長撤了,軍裝也被脫了。”
“這人夠懵的。”
“他是一年半前回來的。他叔叔是海門港務局領導,把他安排在403上工作。但誰也管不了他,誰也不敢管他。其他人在403上,都是一根蘿蔔一個坑,就他吊兒郎當,沒有具體的工作。船上的人,都叫他二船長。”
“呵呵……這不成了二混子麼。”
童小芳笑著點頭,“他現在名氣大得很。海門港,上海港,當然還有這403,他都是大名鼎鼎。揚,你要在這條線上走,最好與他做朋友,他這人特講義氣。”
陳揚點點頭,“做朋友,我不敢,不得罪,我可以。小芳哥,我是生意人,我只對錢感興趣。”
童小芳衝著陳揚豎起大拇指,“揚,這就對了。”
中午,陳揚和童小芳沒被葉大龍請吃。
因為這傢伙被幾個東北人請去喝酒,把自己請人喝酒的事給忘了。
更有意思的是,直到403抵達上海十六鋪碼頭,都沒見到葉大龍的人影。
童小芳跑去向船長打聽。
船長說,葉大龍與東北人拼酒,一個人喝了四斤半白酒,現在還躺在床上哼哼。
船長高興得很,這傢伙躺了,他那幫混混也都蔫了,大家樂得清靜。
上午九點左右,403停泊在十六鋪三號碼頭。
還有一條來自廈門的班船,比403提前靠港,403要等一個小時才能走客卸貨。
陳揚和童小芳站在甲板上,望著陌生的大上海。
“揚,我幾次路過上海,都沒能上去看看轉轉。在這裡我幫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小芳哥,你放心吧。”
童小芳說,“揚,我們回去時,也走這條線。如果十天後你還在上海,如果你想聯絡我,你就在十天以後,寫一張紙條,貼在碼頭的黑板上。”
“黑板在哪裡?”
童小芳指了指黑板的位置,“現在,你去勸勸陳福明,這傢伙正在鬧情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