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榆音甚至不用細看,只大致描摹一個輪廓和色塊,就知道這束花和當時自己表白時拿的那束一模一樣。
他往返程車的方向走去,邊走邊低下頭,湊近了細細地看這捧花。
沒有任何鮮豔的色彩,只有白色和淡得像白色的紫色,穿插零星的綠。現在這束花重回他懷抱,他止不住地想,當時被表白的人看這束花,是否會覺得冷淡無趣?
他看著這白紫顏色的一捧花,花瓣鮮嫩細膩,水珠已經被抖落下來一些,不知道要多大的花瓶才能完整地將它蓄養起來。
溫迎上到二樓,正看到自己老闆站在落地窗前,他舉著手機,把鏡頭畫面放大,畫面裡是抱著花的夏榆音,臉湊到花邊溫潤地笑。隨著快門聲落下,那樣一幅畫便定格在了手機裡,拍照的人也和抱花的人一起低低笑起來。
“真夠拼命的,開完會趕過來就為了拍照,”她拿著剛整理好的會議報告,在離江聿更近之前小聲地吐槽。
“老闆,這是下週的日程安排,您過目。另外,董秘那邊我已經做了初步的溝通,讓他著手準備證交所需要的材料。”
江聿掃了一眼,“這個會往後推,在這之前記得把合同審完。”
“好,”溫迎飛快地更改完日程,又看了一眼,“下週好幾場酒會和應酬,夏老師那邊……”
“我來說就好。”
對這兩人來說,一起吃飯是常有的事,不一起吃也是常有的事。
夏榆音有時候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對方的行動太不上心了,甚至有過戀愛時期兩三天沒聯系沒對話也沒見過人的情況。但思來想去,他都沒覺得那種狀態有什麼不對。
畢竟誰還不需要點個人生活了。
神奇的是,另外一個也這麼想。要不然也不可能失聯兩三天。
因此翻看以前的聊天框,全是寡淡至極的對話。連朋友看見了都忍不住問一句“你們這戀愛是不是談得自由過頭了”。
但現在有人不這麼想了。也有人開始出現報備的行為了。
神奇的是,也沒有人覺得這樣的轉變不對。
所以江聿在收到夏榆音發來的訊息後,也從容地告訴了對方自己下週的安排。
“那下週我們就分開吃飯。”
“好,”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影片。”
對面沒再回,但他知道,影片,可以打。
他關掉聊天框,撥出另一個號碼,手往左後方伸去,撥下一份檔案。
“二叔,你的合同我已經收到了。”
“什麼合同?”對面似乎是沒料到江聿會給自己打電話,言辭間有些驚愕。
“你做假賬那一份,”江聿邊說變笑,手裡的檔案嘩嘩作響,“我在想,什麼時候交給公安比較好,二叔覺得呢?”
他沒有等對面開口,繼續道:“或者,二叔願意的話,也可以拿股份來換。”
江明霖攥著電話,整個人都在抖,咬著手在客廳裡來回踱步,他想問江聿是怎麼查到的,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可笑。直到電話結束通話,他也只來得及問了一句“什麼合同”。
他不知道江聿手上捏著多少,但他此刻不得不自我洗腦,其實那份“合同”是假的,只是對方編出來嚇他的。
江明霖把通訊錄來回劃,終於找到了江向錦的名字。他手上的原始股份,加上江明義給江向錦的,再遊說幾個有話語權的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