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玉腿纖長,輕盈的踏出一步。一隻潔白優美的玉足凌空顯現,五指微張,腳下釋放出無限的靈光,如一層海水一般,悍然的落下。那層波光強勁至極,竟是靈力無法企及,整個空間都被壓迫成一團銀色的閃電,綻放出暴虐的氣息。
夜離眼中一片驚駭,她無法想象,這上界之威有多強悍,簡直超過她越道修為數倍不止。夜離緊緊咬牙,正欲掙扎起身,迎接這浩瀚的一擊,但身體剛一動,卻虛弱的跌了下來,似乎被那琴聲一擊,已傷及靈脈,短時間無法恢復。
這時,卻間燕男慘淡一笑,搖晃著慢慢站起,看向虛空那一隻晶瑩的玉足,漏出釋然之色:“這一擊讓我老吧,在這個靈界,你比我重要。”
夜離急切的呼喊一聲:“不行,此時,你比誰都重要。”
但可惜,已然來不及。
只見燕男竟雙臂一振,衣衫發出烈烈之聲,慢慢的站起。周身青紋浮現,鱗光閃爍不定,鶴唳龍吟震動天際。五色的光暈滾滾動盪,凝成一朵漂浮的蓮花,同時法境之門轟然開啟,隨著燕男一聲長喝,勁風飛散,連衣衫盡數破碎。
法境之中,青鸞、雪蛟、朱雀龐大的身影瞬間融入他的身軀,最後,一團黑霧也清靈一閃,融合進去。燕男此時身體竟慢慢長大,如天神一般,現出結實如山的身影,身前亂花飛旋,他雙手擎天托起一道浩瀚的法印,撼天之力,浩如長河,風雲為之一片動盪。
洛凡長長的睫毛一動,慢慢的閉氣雙眼,似乎並不願意看到眼前這個場景,但是,她纖長的玉腿輕盈一落。
天地間瞬間一片銀翰,滾滾的煙海波及天際,虛空中閃出一道長長的裂痕,幾乎破開天地一般,風雲變色,一片耀眼。
玉足之光微微一顫,似乎並沒有將燕男與夜離踏在腳下,只是大地之上,現出一道巨大而深陷的腳掌痕跡,修長而美妙。
但是,腳掌之下,卻是一片血肉之色。玉足精光一閃,消失不見,但法境破,蓮花散,夜離的身體顫動一下,慢慢起身,長髮凌亂,衣衫不整,可她並沒有顧忌這些,急切的伏在燕男身邊,眼中一片悲涼。
“燕男,燕男,你怎麼樣了,你快醒來。”可任她怎麼呼喚,血泊之中,燕男依舊緊閉雙眼,似乎連身體都是一片冰冷。
此時,洛凡那粉色的身影,輕盈的站在他們旁邊,卻再沒有一絲動作,只是眼神之中一片迷茫。
而夜離絲毫沒有沒有在意她的存在,似乎根本沒有發現身旁還站著一位殺神,此時,她的眼中只有悲憤,夜離抱著燕男的身體,悠悠的說道:“越道第一如何,靈界第一修士有如何,可是親生兒子被圍困殞身,只剩下一縷殘魂,而另一個關心之人,卻眼睜睜看著被傷成如此,卻還是無力保護,這難道就是給修仙者的考驗嗎?”
夜離言語悲切,此時的她傷心至極,沒有了一絲靈界強者的氣息,瞬間變成了一個傷心的婦人,在她眼中,只有那暈厥的少年,根本不在乎身旁的危險。
洛凡輕嘆一聲:“早就說過,不讓你牽扯其中,可是,卻偏偏弄成今日局面。”
洛凡凝眉看向二人:“也罷,就當你兩次機會全部用完了,你我再無牽絆,今日就此罷手。”
洛凡香袖一揮:“擒龍鎖!”
一道金色的光線扭曲而出,一陣抖動沒入夜離的體內,精光在夜離體內一陣縱橫盤旋。夜離周身一顫,但卻連頭也沒有抬起,直直的看著燕男那靜靜的身影。洛凡走近,他似乎都沒有發現,只是緊緊的護住燕男的身體。
“你已被我鎖住靈脈,今日你可自行離去,我不再為難你,至於他——”
洛凡玉手一指燕男:“我也送他迴歸山門,至於生死,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洛凡雙手一撮,一道強光閃耀。
夜離一怔,直覺身前靈波飛旋,眼前已是空空如也,燕男的身影已瞬間消失。而洛凡倩影飄逸,眨眼之間,已飄出了很遠,頭也沒有回,至留下夜離一人,長髮飄動,靜默的看著遠處。片刻之後,她盈盈站起,向一個方向慢慢的走去。口中還默默的說道:“尋遍整個靈界,原來我苦苦要找的那個人,其實就在眼前,可我竟一直沒有發現。”
……
這一日,飛雲仙門的護山大陣忽然一陣波動,瞬間蕩起一層精光,彷彿馬上就要破碎一般,這一響動,自然驚動了整個仙門。當所有高階都聚集在山門之前時,卻發現並沒有敵人,而那個進入虛無之境參加聖果大會的落雪峰弟子卻站在山門之前,氣息微弱,身體迎風搖晃,臉色慘白至極,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
燕男站在山門之前,臉色蒼白,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但所有飛雲弟子,立於山門兩側,擁促著中間的幾位金丹修士,卻絲毫沒有開啟山門的意思。
燕男虛弱的喊道:“塊開啟山門,我要見掌門,有大事稟告!”
只聽一個金丹修士冷漠的說道:“哼,區區一個入道弟子,還想見掌門,不過掌門也有話要轉告你。”
燕男一怔:“難道不等我進入山門再說嗎?”
“進去恐怕你是沒機會了,掌門傳令,落雪峰燕男勾結魔族,如能回到山門,格殺勿論。”金丹修士沉聲說道。
“勾結魔族,我何時勾結魔族?為何如此冤枉一個同門弟子?”燕男鏗鏘問道。
“冤枉,燕師侄多慮了,你看她是誰?”
一聲渾厚的聲音自山門中響起,接著靈光一閃,山門之前現出三道身影,一個高大威武,兩個身形纖細。
燕男一見,不禁一驚,那高大的身影正是掌門擎雨,身旁的一個女子卻是多日未見的明清荷,而另一個纖長妖嬈的女子,正是魔族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