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雲獸!”
燕男抬頭看去,不禁現出一片劫後的安慰之色。
只見虛空之上,藍色的靈光之中,一頭如山嶽般的巨影傲然漂浮,一身湛藍的毛色,身生兩隻流雲般的碩大翅膀,流瀑一般的鬃毛,巨大的獅身,巍峨的立在虛空之中,蓮花般的巨掌如踏空一般,每踏一步,虛空都凝結出一層藍色的冰雲。
正是雪雲獸,因為在他的背上,還有一團小小的火紅之色,渾圓的身體見到燕男,不停的跳躍,發出一串嗚咽之聲,火兒竟然在它的背上。
雪雲獸一聲嘶吼,虛空震盪,如悶雷一般。此時,它巍峨的身影站在仙閣的虛空之上,雙翅展開,浩蕩的靈壓泛起一片藍色的波紋,正冰冷的俯視著地上的擎雨,現出不善的表情。彷彿只要擎雨一動,它變瞬間將其覆滅。
此刻的擎雨,看著如此龐然的神獸,竟是一動不敢妄動。作為掌門,他有何嘗不知道此獸的威力如何,憑藉一聲力吼,就能將其重傷,又豈是他能面對的強大存在。他想到此處,臉上一片黯然。
燕男長舒了一口氣,急忙扶起倒在一旁的霽雪,手掌卻暗自在其背上輸入一道靈氣。霽雪嬌軀一震,慢慢恢復了神色。雪白如畫的面孔轉向燕男,輕聲問道:“它是你找來的嗎?”
燕男微微點頭。
霽雪冰冷的臉上泛起一片笑意,那玲瓏的臉上竟如清澈的池水泛起一片清澈的漣漪,她輕嘆一聲:“我以為你不過匹夫之勇,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燕男淡然一笑,但他脊背上早已是冷汗一片。假若雪雲再晚來一刻,那恐怕他早已成為擎雨的劍下亡魂。他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想在飛雲門中生存,已經是很難了,而且還會連累明清荷兄妹。
思來想去,唯有公然違抗戒律堂,並鬧到掌門面前,如果掌門明察秋毫,分辨是非,或許有一線生機,但如果掌門果真只為弟子報仇,那也只好把事情鬧到一發不可收,撐到雪雲獸到來的時刻,以雪雲的護佑,想必連這個掌門也不敢動其分毫。
“走吧,我們回去,以後你便是我落雪峰的弟子。”霽雪回頭冰冷的看一眼地上的擎雨,與燕男走出仙閣之中。
空中的雪雲獸見燕男離開,索性坐臥虛空之上,威嚴的看著仙閣中的擎雨,口中發出一串悶雷之聲。
燕男與霽雪二人剛步出仙閣,只見雪雲獸雙眼一閃,抬頭看向另一個方向,繼而又不屑的回頭看向仙閣。
片刻之後,仙閣上方,一片流雲飛散,虛空一陣模糊,現出一個老者的身影,鬚髮潔白,一股沖天的靈力如濤飄蕩。
“師祖!”霽雪喚道。
老者一臉的凝重之色,如臨大敵一般,當他看到虛空之中的雪雲獸,緊縮的眉頭才慢慢的舒展開來。
“我道是哪位大修士忽然闖入我飛雲仙門,鬧得如此的靈氣混亂,原來是雪雲獸在此。”飛雲師祖環望眾人,特別是看到一身狼狽重傷的擎雨,面色一片詫異,抱拳看向雪雲獸:“不知雪雲兄今日走出靈獸山,所為何事啊。”
雪雲獸偌大的身軀一震,頓時靈壓動盪,寒氣滾滾而出。老者長袖一揮,一片靈波盪漾,在虛空中泛起一片漣漪,擋住藍色寒氣的擴散。
雪雲獸巍峨站起,看了一眼燕男,又冷漠的盯向如今已站起來的擎雨。
飛雲師祖釋然一笑:“如果現今這個不成器的掌門小輩,有得罪之處,教訓一下也就是了,後面的事情不如就交給我處理吧,還請雪雲兄安心回去,如此大的陣勢,恐怕會引起飛雲弟子的恐慌。”
虛空中的雪雲獸低吼一聲,看了一眼燕男,巨大的翅膀巍巍展開,緩緩的踏空向靈獸山飛去,藍色的冰雲也跟隨著那巨大的身影慢慢退去。
飛雲師祖看著雪雲離去,長舒了一口氣,默然看向下面的擎雨,一聲嘆息,這雪雲獸,似乎多年沒有走出靈獸山了。
……
破碎的仙閣之中,至剩下擎雨、霽雪與燕男三人。
此刻的飛雲師祖,正一副肅然的表情看向擎雨:“他說的都是事實嗎?”
擎雨默然低頭,不敢言語,但對於驚風這個徒弟作為,作為師父,他心中自然知曉,只是平時沒去深究而已,沒想到卻落得一個殞身的下場,並且偏偏死在一個入門弟子手中。
飛雲師祖哪裡還不知曉這其中的道理,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擎雨,沉聲說道:“今日若我不及時出現,以雪雲獸的脾氣,恐怕你不死也變成一個廢人了。作為仙門掌門,也是飛雲眾仙之長,如此縱容弟子作惡,你就不怕引起眾怒嗎?還是你覺得在這個掌門的座椅上做的時間太久了,有些膩煩了嗎?”
擎雨一顫,匆忙低身請罪:“師祖贖罪,師祖贖罪。是弟子不察,犯下過錯,還請師祖降下懲罰。可此子身懷魔氣,恐怕也是來歷不明,還請師祖明察。”
擎雨請罪之餘,還不忘將矛頭指向燕南,霽雪雙眼一片怒色。
飛雲師祖冷哼一聲:“哼!是不是魔修,我難道看不出來,這個時候還不忘煽風點火,我難道老糊塗了嗎?”
擎雨聞言一震,驚慌的跪倒,不住的顫抖。
這時霽雪忙上前說道:“師祖,他——”
飛雲師祖一揮手,攔住了霽雪後面的話語,只是看向燕,雙眼精光一閃,燕男只覺周身一顫,似乎那道目光瞬間穿透他的身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