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柔喉嚨一陣抖動,直覺一股巨大的威亞,已讓他呼吸都急促起來,強大的靈力幾乎無法阻擋,熾熱的烈焰已瞬間籠蓋了整座山峰,他似乎已問道自己周身那股焦糊的味道,這股烈焰幾乎無法阻擋。他長袖一陣撫動,周身凌波泛起,顯出片片飛花流影,手指輕盈一點,一道飛花流瀑瞬間將烈焰隔斷,可火影帶著強大的氣勢紛紛撲來,就在喘息之際,流瀑已發出不支的碎裂之聲。他暗叫不好,可已然難以應對。
只見巨大的朱雀虛影如風而至,飛花流影瞬間破碎不堪,紛紛散去,一片熾熱的火海已將他淹沒。朱雀將軍臉色青白,顯出一陣喜色,但片刻又是一愣。
只見火影之中,清影一陣翻騰,一道巨大青虹沖天而起,凌厲的青光切開一道巨大的裂痕,鐵柔如燕般一閃掠出,立在山峰之巔,手中一把翠綠的長劍,臉色蒼白,衣衫破碎,已是狼狽不堪。
朱雀將軍一聲長嘯:“哈哈哈,果然是朱雀之子,真火都沒能將你毀滅,那就讓你再試試我的真本領。”朱雀將軍銀槍一點,口中默唸了幾句,銀槍發出道道光韻。
鐵柔眼皮一陣顫抖,只見朱雀虛影鳳冠高高揚起,一團紫色火焰飛速席捲而來,雖然沒有鋪天蓋地,但鐵柔明顯感到傳來的巨大靈壓和熱浪,他舉起長劍,呼嘯揮出一道青虹幾乎劃破虛空,斬在紫煙之上。紫色流焰一陣抖動,卻沒有消散,忽然一分為二,帶著一股灼熱的氣浪已頃刻而至,鐵柔周身泛起一道青光,可已然不支。只聽見轟然一片滋滋的灼燒之聲,鐵柔直覺五臟六腑都燃燒起來,全身血液一陣翻騰,如撕裂般的疼痛,他不禁一聲嘶叫,全身靈力一凝,人迅速的從朱雀峰垂落下來,砰然一聲砸在朱雀臺上,嘴角已流出鮮紅的血液。
他微微睜開眼睛,在眼角的一瞥中,在凌雲閣門口,飄然站立著一頭白髮的東方玉情,滿臉的皺紋,依稀還能看見昔時絕倫的容貌,如今卻是滿面清霜,嘴角抖動,兩行清淚成雙滑落,她手中緊緊的握住一隻翠綠的玉笛,看著猙獰的朱雀將軍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只能嘶啞的呼喊一聲:“鐵柔,是我害了你,你本不屬於這裡。”
鐵柔依舊淡然一笑,慢慢的坐了起來。迎著朱雀將軍狠辣的面容,他平靜異常,長髮飄飛,從懷中取出一隻翠綠的玉笛,與東方玉情手裡的一般無二。
東方玉情一愣,驚異的看向手中的玉笛,確實還在手中,可鐵柔的玉笛,難道他竟然有兩隻?她茫然的看著那個少年。
這時,朱雀將軍銀槍一揮,一道硃紅的流火飛向凌雲閣,還在迷惑的東方玉情一生嬌柔的喘息,那道倩影慢慢的倒了下去。
鐵柔眼中泛起一層冰霜,冷漠的面龐顯得格外的清寒。輕輕端起玉笛,一陣清脆的笛音響起,如一道清風,吹拂著朱雀峰的每個角落,朱雀將軍直覺威風拂面,吹起幾縷長髮,他身後的朱雀虛影,卻是鳳冠微側,眼神中顯出迷茫之色,竟然身影一滯,站住了腳步。
朱雀將軍面容疑惑,正欲揮槍,想一槍結果了這個朱雀之子,以絕後患。可笛音陡變,一陣梵音響起,似乎還帶著無數細微的迴音之聲,包羅永珍,感覺像是一直在腦中迴旋。朱雀將軍竟顯出怔怔之色。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勁風憑空捲起,激盪在整個朱雀峰上,朱雀將軍連同身後的朱雀虛影幾乎同時被這股勁風掀翻飛去。
只見朱雀峰上,流雲流轉消散,露出一隻巨大朱雀,彩羽鳳尾,神情傲然,周身流火,睥睨天下,在梵音聲中,朱雀屏流紋閃爍,如同燃燒一般動了起來,一聲震撼青州的鳴叫,驚動四野。此時的朱雀峰在抖動聲中,巨大的山石堋落而下,引起大地都是一片震動。一團金色的流光便飄然而出,彩翼伸展,濛山又是一道颶風,帶著濃烈的熱浪和逼人的威壓。
朱雀將軍長槍舞出一團流光擋在了身前,依舊步步倒退,而身後的朱雀虛影在虛空中朱雀的威壓之下,一聲悲鳴,寸寸飛散。朱雀屏的朱雀真的飛了起來,而且猶如夢幻般的捲起一道彩雲,霞光萬丈,閃耀在濛山之上。
再看鐵柔,申請淡然,長髮飄飛,笛聲中依舊梵音不斷,如涓涓細流,帶著屢屢青色的靈氣。空中的巨鳥盤旋飛舞,颶風已將朱雀峰瞬間夷為平地,朱雀傲然揚起朱冠,望了一眼地上的鐵柔,顯出迷茫之色,然後,彩翼收縮,風一般俯衝而下,流焰升騰,頃刻間撞向了鐵柔。
鐵柔靜心而坐,巋然不動,絲毫沒有恐懼之色。卻見巨大的彩翼燃起一道彩煙,絲絲纏繞,慢慢的從鐵柔的眉心鑽了進去,然後是整個朱雀的身軀,完全的沒入鐵柔的體內。
鐵柔長髮飛起,仰天一聲長嘯,帶動一陣勁風。他如今周身燃起青色的火焰,繚繞升騰,身軀一陣抖動,背後竟顯出一雙彩色的巨大雙翼,迎風伸展,散發出迫人的靈力,帶著危險的氣息。他慢慢的站了起來,雙眼一道精光閃現,盯著朱雀將軍,神情無比的傲然。
朱雀將軍早已被這種場面震撼不已,即便是道痕在身,飛昇之體,也不免有些恐懼之色。他銀槍一指,挺胸說道:“既然你還不死,那就讓你真正看看我的道痕之力。”
鐵柔只是淡然一笑,依舊慢慢的逼近:“你本無慧根,道心不在,道痕即使在你體內,也無法保留,還是留下吧。”
朱雀將軍橫腮抖動,現出狠厲之色,他面對如此強大的朱雀靈壓,已然沒有了優勢,只能拼死一戰。見他昂首挺胸,長槍橫胸,一聲嘶喊。胸口一陣膨脹,一道灰色氣韻,帶著浩瀚的靈氣,從槍尖噴湧而出,捲起一道強大的氣旋,滾滾的罩向鐵柔,幾乎是毀天滅地的力道,連真個濛山為之一震,同時朱雀將軍面色蒼白,連表情都一陣扭曲。
鐵柔淡漠一笑,彩翼飛舞。一道強大的青色火焰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屏障中流紋閃爍,發出駭人的靈氣,竟穩穩的接住了灰色之氣。兩股氣旋碰撞中,散發出道道毀滅的氣息,形成一股巨大的氣流,捲起碩大的山石拋向了虛空,一時間飛沙走石,一片混沌。兩股力量竟相持不下,朱雀將軍臉色如鬼魅般青紅不定,銀槍都在顫動,發出一陣哀鳴之聲,而再看鐵柔,已經平靜如水,嘴角輕笑。他上前輕盈的邁了一步,冷漠的說道:“既然你毀掉契約,泯滅道心,那就此朱雀將軍不復存在,朱雀飛去,不計前嫌。”
鐵柔雙眼微閉,沉吟片刻。似乎又是一陣梵音之聲,鐵柔大袖一揮,一股灰白之氣瀰漫而出,頃刻淹沒了朱雀將軍。只聽見一聲慘烈的叫聲,銀槍落地,灰氣消散,朱雀將軍已不復存在。虛空中一點青光,閃爍不定,慢慢的向凌雲閣飛去。
鐵柔看向凌雲閣的方向,原來的紅羅幔帳,如今已全部摧毀,只落下一片痕跡。凌雲閣已不再了,可凌雲閣下的巖洞已然完好無損。鐵柔輕輕的撫摸著那張美豔絕倫的臉龐,一時忘乎所以,她又恢復了往常如玉般的容貌,可她終於不再是將軍夫人,朱雀已飛去。
東方玉情的胸口起伏著,一道靈光輕柔的閃耀。幻陰草寒煙依舊,淨塵蓮佛光又現,鐵柔迷茫的雙眼現出一片清明之色:“幻陰滅,淨塵明,而其實得到永生的並非朱雀將軍,而是東方玉情。”鐵柔撫摸著一隻翠綠的玉笛,現出沉吟之色。片刻之後,他長袖一揮,一道靈氣噴湧而出,蓋住了巖洞入口,泛起一片氤氳的漣漪,他人影一閃,也消失不見。
朱雀峰在將軍大婚第二日,忽然颳起颶風,又是一片爆裂動盪,接著便消失在茫茫的濛山之上。如此大的動靜,早已引起青州百姓的注意,無不前往觀看,然而,最讓百姓驚異的還是,朱雀屏的朱雀真的飛去了,在一聲驚天的名叫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連整個朱雀峰都訊息不見。多少年的傳承,幾代人的膜拜,最終煙消雲散。從此,不再有朱雀將軍,也不知東方之女還是否存在,在民間掀起了一片懷疑和猜測,青州的人們似乎都感覺心中有了一道缺失,想去追尋,卻又覺得無法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