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影嬌柔的背影似乎一抖,連琴聲都變得雜亂無序。她輕嘆一聲,慢慢停住了雙手,鬢髮飄動著,說道:“沒想到你還懂音律。”聲音輕柔,聽起來卻是無盡的空靈淒涼。
清影也放下玉笛,看著群舞的彩蝶慢慢飛去,淡漠的發出一絲微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懂不懂,可曲在心中,聲為人意。”
麗影輕輕側首,露出東方玉情一張絕倫的側臉,如池中蓮花般清澈動人,卻是一臉的憂傷:“鐵柔,這張古琴是將軍今日所贈,據說是百年香木,你覺得如何?”
鐵柔依舊望著飛走的蝴蝶:“百年的確不假,不過這香木才最珍貴。”
東方玉情一怔:“噢,香木如何珍貴?”
鐵柔雙眼微閉,淡淡的說道:“因為那是離魂香。”
“離魂香?”東方玉情雖不知何為離魂香,可聽名字便知沒那麼簡單。
“不錯,百年離魂木,會散發出誘人的奇香,令人如痴如醉,若經久接觸,可攝精魂,撫琴之人恐怕會變得痴迷,任人擺佈。”
東方玉情姣容蒼白,怔怔的看著遠處,那裡正是濛山方向,她的內心一陣翻騰。只聽鐵柔仍淡淡的說道:“不過,姑娘放心,我已經用笛聲驅散了離魂香,不過只是一時,若需要去除離魂木的靈氣,還需要幾株泰嶽寺的避塵草。”
東方玉情看著鐵柔,悠悠的說道:“將軍府此番是何用意,不但想提前婚約,還送一把如此古怪之琴,他到底想做什麼呢?”東方玉情似乎想不通。
鐵柔也是眉頭緊鎖,不過他忽的眉目一轉,身體如燕般飛縱而去。
只聽見格外已傳來珠兒的聲音:“小姐,小姐,不好啦。”
看到東方玉情凝眉遠望,不覺停住腳步。東方玉情柔聲問道:“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珠兒一怔,輕聲說道:“我看見院子裡蝴蝶、蜜蜂都聚在一起,像喝醉了一樣,好多都掉在地上,我還以為——”
東方玉情一陣苦笑:“以為我出事了?”
珠兒忙搖頭:“我沒有這麼想,小姐是將軍夫人,怎可出事。”珠兒說話間歪著腦袋四處顧盼,眼睛轉動了幾下,可似乎什麼也沒發現。
“你在找什麼嗎?”東方玉情問道。
珠兒支吾著低下腦袋:“我剛才好像聽見一陣笛音,好聽的很呢,可是小姐你新學的的嗎?”
“哦”東方玉情應了一聲,一臉的迷茫,她忽然之間似乎有些悵然。
青州濛山,將軍府。
朱雀將軍正站在濛山一塊岩石之上,硃紅金甲,長槍迎風。顯得格外的英武不凡,可眉宇之間,卻又暗含一股煞氣,連舞動的銀槍都顯得招式狠辣、急躁,似乎心緒不寧的樣子,不過,在銀槍的揮灑中,有一股精純的火焰流動,雖然模糊淡薄,但氣息似乎很是強大。朱雀將軍銀槍舞出一串虛影,銀槍如風,劃出一道寒光,瞬間刺出,一道火紅勁風噴射而出,幾丈之外的一塊巨石,轟然崩裂,在山谷中發出陣陣轟鳴迴響。
他橫槍直立,默然望向山峰。上面一塊巨大的屏風在陽光下發出一片流彩,屏中朱雀彩羽如升,那股傲視天下的氣勢叫人幾乎不敢直視,朱雀將軍眼神中精光一閃即逝,嘴中默唸:“朱雀飛去,不計前嫌。難道真的來了嗎?”
山風飄搖,朱雀將軍微微側目,但並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問道:“都辦好了嗎?”
只聽後面一人回答:“回將軍,都已辦理妥當,東方家沒有當時回應,但也沒敢反對,估計對將軍的命令也不敢不從。”
“古琴可收下?”
副將點頭應道:“已經收下,當即送往棲鳳閣。”
朱雀將軍沉聲說道:“嗯,可有懷疑嗎?”
“絲毫未有。”副將低首回道。
朱雀將軍鷹眉抖動了幾下,回頭看著副將問道:“辦的好,東方玉情那裡可有什麼動靜嗎?”
副將搖搖頭,低聲說道:“自從自泰嶽寺回府,就再也沒發現任何蹤跡,似乎從此消失。”
朱雀將軍一陣沉默,雙眼隱含著一抹殺機:“能讓鷹無顏片刻斃命的,在青州似乎沒有幾人,此人應不是無名之輩,除非他——”
副將見將軍顯出沉吟之色,不覺輕聲問道:“將軍是在懷疑虎鶴兄弟所說並非虛言,泰嶽寺真的出現異象,朱雀驚鳴,而那個人是朱雀之子?”
朱雀將軍雙眉緊鎖,露出一股驚天殺氣,仰望著高高的朱雀屏,冷冷說道:“朱雀之子,純屬子虛烏有,民間謠傳罷啦,朱雀神將才是朱雀之子,誰都不能改變。”一股寒意令副將全身抖動,不再敢多說一句,片刻之後,只聽朱雀將軍繼續說道:“安排人手繼續盯緊棲鳳閣,東方玉情決不能在大婚前出事。”
副將領命,躬身退下。
朱雀將軍又看向了朱雀屏,默默的自語:“朱雀神將、東方之女,難道真的會緣盡了嗎?朱雀真的能憑空飛去?看來也該提前準備了。”他的雙眼中寒意越來越濃,面如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