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們都下去了,珠兒丫頭舀氣一瓢池水輕輕的澆在東方玉情的長髮和如雪的肩頸之上,激靈大眼睛轉動著:“小姐,你說你怎麼就生得這般好看呢,見你這般模樣,我都不敢說自己是女人了。”
東方玉情鼻翼見泛起一絲輕笑:“你不是女人難道是臭男人嗎?”
珠兒調皮的說道:“我要是男人,一定也會被你迷得魂都沒有了。”
東方玉情娥眉舒展開來,白玉般的身體斜靠池邊,幽幽的說道:“我倒是對你羨慕的緊,連你都可以選擇,而我卻生下來就已註定只屬於一個人,只可遠觀,不可靠近,生得這副皮囊又有何用。”
珠兒見主子嘆息,也一臉的苦澀,輕聲問道:“小姐,東方家族世代榮耀,人人敬仰,將軍府又是一方王室,權傾青州,你可是身負這兩家的光彩,難道不好嗎?”
東方玉情冰冷一笑:“好,你說好嗎?我從小便隱居深閨,不問凡塵,身邊除了你可以說說話外,再無其他生趣,就算出閣又如何,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走向另一個牢籠罷了,東方有女,一世情緣,不過也只是那一世的佳話罷了,到如今,東方之女再不是當初的山野靈女,將軍也非當年朱雀神將,往日的情緣變成了今日的權利和慾望,珠兒,你說真的好嗎?”
珠兒聽完,默默的底下了頭,若有所思……
就在主僕二人池畔細語之時,她們都沒有注意到,一道清風慢慢的吹過,在池邊捲起一道細微的漩渦,泰嶽寺的上空雲霧一陣風湧,幾乎瞬間便遮住了那一道慵懶的陽光。流雲如絮般奔騰飛卷,在虛空中竟如絲般柔軟的垂落下來,而正好淹沒了泰嶽整個百草園,如夢如幻的飄蕩,中間片片花瓣盈盈舞落飄灑。
東方玉情鳳眼抖動,疑惑的望向虛空,眼神中一片驚疑之色,珠兒怔怔的說了一句:“小姐,要變天了吧。”話音甫落。
只見虛空中風雲變色,捲起一道強大的颶風,流雲中漩渦飛轉,形成一道巨大幽深的雲洞,裡面散發出剛勁的強大靈氣,如火焰一般帶著洪荒氣息,飛卷而下,淨靈池瞬間捲起道道水浪,直衝向虛空之上。東方玉情與珠兒一片嬌呼,只聽見雲洞之中一聲雀鳴,如霹靂般劃破長空,一道流雲飛瀑一般直直的飛下,劃出一道如煙虛影,直接墜入淨靈池中,捲起大片的水花,又如雨般落下。
風雲片刻消失,淨靈池中只聽見東方玉情一聲燕鳴般的驚叫聲……
泰嶽寺瞬間的風雲變色,猶如驚雷一般,令眾人無從反應之時,又片刻消散。箇中奇異天象,更是令所有僧眾驚疑不定,霧雨、驚虹、雲洞、雀鳴,再加上東方玉情的一陣驚呼,令所有人都似乎不安起來,所幸泰嶽寺遠在驛山之上,鮮有人間,否則,定是整個青州又一個傳說。
離苦靜坐佛堂,滿耳有韻律的禪音木魚之聲,忽然睜開雙眼,鬚眉一陣抖動,竟不然的周身顫抖起來,眼神深邃,一陣驚駭。
站在圍牆外巡邏的虎鶴兄弟,天象過後,早已從悠閒變成了急躁,二人在拱門前轉來轉去,卻不敢進入院內,可明明聽見東方玉情的呼叫,又無法證實她的安全,二人揣著狂跳的心原地打著轉,這可是未來將軍夫人,要是在他們兄弟面前有點閃失,可不是鬧著玩的。二人只能在門外暴跳如雷的喊著:“裡面什麼狀況,東方姑娘,你沒事吧。”
淨靈池內,一池清水已被捲了個乾淨。東方玉情周身只被一條薄紗輕裹,玲瓏的酮體凹凸有致的展現出來,上身如雪的肩頸凝脂般散發著幽香,下面一雙玉藕般的小腿露出無限誘惑,長髮垂至腰際,水珠一串一串的滴落,特別是一雙光著的小腳,如兩隻玉蠶般蜷縮著,簡直如素如畫。
此刻,她正看著面前一個修長的少年,嬌容中滿是怒火,還帶著無限的嬌羞之色。這個少年就在片刻之前,風雲突變之時,突然墜落在淨靈池中,東方玉情還是赤身洗浴,身無寸縷,幸而急忙扯過一襲薄紗遮住自己的羞澀部位。
少年突然的落下,渾身一片潮溼,亦是狼狽至極,迷茫的眼神望著眼前的一切,充滿著驚疑之色,再看清面前東方玉情如此的春光,不覺臉上一陣火辣,忙低眉他顧。
珠兒早已被剛剛的景象嚇傻,怔怔的半天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後,才晃動幾下腦袋,雙眼恢復了靈動之色,驚恐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不禁大叫起來:“快來人啊,來人吶,這裡有刺客,快——”
她還沒喊完,就被一直玉手輕柔的掩住口鼻,珠兒一怔,滿臉驚色的說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不叫我喊人?”
東方玉情凝眉低吟:“驚鳴驛山,異人飛落……”她瞬間一陣驚疑的看了少年一眼,見少年目光躲閃,不覺雙頰一片緋紅,忙雙手掩在高高的胸前,嗔怒的說道:“轉過身去。”
少年忙背身而立,東方玉情又嗔怒的看了一眼珠兒:“你轉過去作甚,笨丫頭,還不趕緊取衣衫過來。”
珠兒乾笑一聲,忙跑去取回衣衫,正欲給小姐穿戴,卻被東方玉情攔住,輕聲在珠兒耳邊一陣低語,珠兒看了一眼背立的少年,一陣遲疑,但在東方玉情明亮的注視中,還是雀躍離開。
一陣簌簌穿衣之聲過後,只聽見門口珠兒大聲的喊道:“我家小姐無事,二位將軍放心,只因剛才一陣疾風,受到驚擾,衣衫全溼,待我取件長衫便可離去,也請二位將軍帶領眾護衛暫且迴避,離去休息便是。”
虎鶴兄弟二人緊張的心情終算平靜了下來,心想著,姑娘出浴,確實不便旁站駐足,有失風度,便應聲離去。珠兒雙眼翻轉了幾下,急忙走開,片刻後又帶著一個包裹匆匆回來,左右觀望了一下,奔了進去。不一會,但見東方玉情,在珠兒丫頭與一個婆子的攙扶下,款款走出拱門。
泰嶽寺的夜寧靜而深沉,除了悠遠的木魚聲清脆的迴盪,一彎新月也在枝頭羞澀的探望。虎鶴兄弟如今在一個古色的閣樓裡,對坐暢飲,胡亂的聊著閒話打發著山寺寂寥,對於他們這種演武之人,不怕沙場激戰,不怕風沙漫天,但這種平靜寂寥,無疑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虎兄,你不覺得今天那陣風有點詭異嗎?”鶴老弟壓下一口酒問道。
虎兄面色深沉,微微點頭,看向夜空說道:“風怪異也就罷了,鶴老弟就沒有發現其他更特別的嗎?”
鶴老弟低眉握住酒壺,眼神滿是神秘之色:“虎兄難道也聽見了?”
虎兄斜了他一眼,憋著嘴一陣嗤笑:“廢話,那麼大動靜,就算是聾子都聽得見。”
鶴老弟又喝了一口酒,謹慎的看著虎兄,試探的說道:“虎兄,你覺得那叫聲是什麼聲音?”
虎兄雙眼一陣抖動,沉聲說道:“鶴老弟認為是什麼聲音,那為兄就便認為是什麼聲音。”
“那要不要傳報將軍?”鶴老弟一陣沉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