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橋清咳一聲:“在下唐玉橋,想找如玉姑娘一敘可否?”
門內另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唐公子請回吧,這本是流雲內院,男子進來多有不便,不知唐公子如何進來的,可不能壞了我流雲派弟子的名聲好嗎?”
燕男在屋簷上暗笑,想唐玉橋也是偏偏佳公子,在龍城也算是地位顯赫,沒想卻因一女子而無法跨越一扇簡單的木門,看來這世事真沒有什麼是絕對公平。但看唐玉橋怔在原地,無法邁動腳步,是去是留這個少門主竟無法決斷。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如玉姑娘,唐某風塵而來,可否邀約姑娘見上一面,敘敘舊也可。”
裡面那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唐公子為公事而來,師父已告知與我,明天我會按照師父的交代為貴門清理草藥,今日多有不便,還請見諒。”
此時,之間窗戶開除一條縫隙,露出一張可愛的臉孔,正是如雪,她嬉笑著對外說道:“唐公子還是回去吧,我姐妹剛剛洗浴更衣,確實不便見面,得罪之處還請體諒”說罷又啪的一聲緊閉木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倩影。
唐玉橋嘆息一聲,還是搖頭抽身離去。
燕男望著唐玉橋的背影,忽覺情之一物卻是難解,即便他是少宗主,可也是無可奈何。不過他遲疑片刻,也輕身飛下屋簷,躲在陰暗處。他覺得那個溫柔的聲音是異常的熟悉,熟悉到他認定就是他要找的人。
只見屋內兩個模糊的倩影似乎糾纏在一起,嬌笑聲一片。似乎在搶什麼東西。只聽如雪說道:“如玉,你這雲山折梅手太用力了些,我的手都被你給弄痛了。”
“活該,誰叫你私藏別人的東西的,你喜歡他,朝他要便是。”
“我可不敢,人家每次來,眼睛都是一眨不眨的盯住你,我看他眼裡根本就裝不下我,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懷疑你是不是把師父的獨門絕技給學了去吧。”
“去你的,死丫頭,沒個正經的。”
兩個人又一陣嬉笑,只聽如雪又說道:“不過,如玉,你又不想見唐公子,為何還要問人家要衣服的尺寸,難道你要給他一個驚喜?”
“如雪,別胡說。”
“那你是要它作甚?趕緊給我一個交代。”
那個俏麗的身影似乎凝神片刻才說:“我上次遇見唐公子,就覺得他的身影與我認識的一位故人相仿,料想以他的尺碼做衣服,說不定肯定合身,所以才……唉!這麼久沒見,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是否還在故居,過得好不好。”語氣甚是神傷。
這時,窗外忽然響起“汪,汪汪”幾聲狗叫。如雪正疑惑之際,哪裡來的狗叫。木窗已推開,一道倩影飛掠而出,如玉但見一個黑影一閃消失在窗外,她已不顧只穿貼身衣物直接追將出去。可這黑影實在是快,總是若即若離,輕身過處,只掠起草間露珠,如玉不覺有些驚疑,如此輕功造詣,絕非她心中所想之人,可暗號卻是隻有他才知曉。如玉不禁加快速度,直到追至一片荒草無人之地,黑影早已站定,緩緩轉身,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如玉眼前,依舊那樣俊秀堅毅。
如玉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直直的看著面前的少年:“你還好嗎?”
“還沒有死,我還活著。”燕男走到近前,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鬢髮垂至胸前,帶著絲絲的露珠,輕薄的衣衫顯得嬌柔無比,如玉雙眼似乎蒙上一層霧水,櫻唇微動,起伏著胸膛細微的喘息著。沒錯,就是小玉,那個曾與燕男從小一起玩耍的那個圓圓臉蛋,彎彎雙眼的小玉,如今她似乎增添了一種柔弱的美。燕男禁不住伸手去撫摸那柔嫩的臉蛋。
小玉羞澀的把臉蛋靠近燕男的手,許久未見,只穿貼身衣物身體似乎更加珠圓玉潤,散發著少女的幽香,可她卻並沒有閃躲,幾乎把整個身子都躲進燕男的胸懷,雙眼似一汪清泉般溫柔:“沒想到,你竟然進了神器門,看你這身輕身功夫,似乎還不錯,能給我說說嗎?”
燕男平靜了一下思緒,把長衫脫下披在小玉單薄的玉體上:“這不是神器門的輕功,而是青衣門的草露飛燕。”
“什麼,你還會青衣門的功法?”小玉一臉的驚愕:“那你在神器門都經歷了什麼,快告訴我。”
“我在神器門找到了殺你母親的兇手。”
“是誰,小男,告訴我,我一定稟告師父,然後親手殺了他。”小玉一臉的憤恨。
燕男只是淡淡的說道:“現在還不確定,你不用著急,等我找出來,一定會替你報仇的。不過這神器門,遠不會這麼簡單……
燕男走出凝翠峰,已是夜色寧寂,他並沒有急著回到住處,滿身的胭脂清香,以免同門生疑,他慢慢的走在雲山的小路上,思量著心事,他已打定這次回去,終究是要一探神器門,看看著神器高層中到底有何神秘,箇中兇險也是他無法預料的。雲山的夜色的確是要比黑山的清爽幾分,燕男不覺大口的吐息起來,咦,此時,他腦中出現一個聲音,不禁謹慎的回頭,一道白影一閃便出現在他近前,輕衣白髮,如同仙子一般。
燕男一怔之際,一股陰寒之氣已直逼身前,他眼皮一抖,身影一陣模糊,人已出現在幾尺開外,白影一閃,如同一道虛影,眨眼已到燕男身前,纖長的雙手如同利劍一般伸向燕男的前胸,速度之快,令燕男都是一陣眼炫。他驚愕之下,雙掌翻轉,泛起一道氣旋,如排山一般拍了出去,勁風把白屢屢吹起翻飛,二人中間一陣爆裂聲轟的一聲響起,捲起一片塵沙,漫天飛舞。燕男瞳孔一陣收縮,沒想到雲霜一介女流,竟如此強悍,忙雙手掐訣,運轉靈氣,周身氣浪翻滾,瞬間無數落葉絕塵而起,如同飛劍般指向白影,片片綠葉如鐵堅硬,勁氣鼓動,隨著一句鏗鏘:飛花疏影響起,落葉紛紛飛出,瞬間淹沒了那道窈窕的白影,陰影中道道氣流汩汩翻滾起來,接著一聲嬌呼,燕男長吸一口氣,收回雙掌,待片片樹葉無生命般紛紛落下,現出那道白色的麗影,雲霜雙眉緊蹙,神色慌亂,已是狼狽不堪,花容失色,一身白衣滿是道道裂痕,胸前已漏出斑斑綠色的褻衣,銀髮凌亂的散在肩上,額頭冒著絲絲熱氣。
她手拂額前銀髮,杏目圓睜,驚駭的看著面前這個少年。燕男只是淡然一笑:“沒想到雲霜掌門貼身衣物竟是如此的耀眼,讓燕某大開眼界。”
雲霜雙目怒火,但瞬間眉目含笑,柔波流轉,媚態千種,高高挺起酥胸嬌媚的說道:“哦,既然燕少俠喜歡,不妨多看幾眼。”
燕男但見雲霜銀髮飄動,身形柔美,煙波流動,不禁心神一蕩。雲霜眼神流出一絲興奮,只聽燕男平靜說道:“雲掌門身姿的確不可方物,可媚術卻是不敢恭維,你說呢?”燕男清明的眼神正直直看著雲霜,雲霜怎麼說也是一代掌門,可在一個少年面前展露身體,搔首弄姿,卻被一眼識破,不覺心生憤恨但又雙頰火熱,忙掩住玉體,沉聲問道:“六合掌、凌空虛渡都是外門功法,你身為神器門弟子,緣何會有如此秘術,你到底是何來歷,到我雲山是何居心?”
見雲霜最終還是表明來意,燕男一笑,平靜回道:“沒想到雲掌門對我一個外門弟子也如此用心,不過掌門放心,燕某隻是神器門的一個外事弟子,並無其他身份,今日來此也是師門安排取藥,順便探望一下故友,並無惡意,至於神器門更多資訊,我也不知,更深露重,雲掌門衣衫單薄,快回去吧,以免著涼。”
“希望如你所說!”白影一閃,消失無影。燕男看著雲霜消失,腦中出現一個聲音:“小男男,我覺得此女雖年紀大了一點,可也是完璧之身,且姿色不錯哦。”燕男一臉霧水。
第二天清晨,唐玉橋早已站在外殿前仰首張望著,急切的等待如玉的出現了。直到一青一黃兩道清影出現,唐玉橋急忙迎上去,直直的看著小玉那張水嫩的圓臉,而如玉只是恬淡的取出一張清單,平靜的說道:“唐少掌門看看有無遺漏,如再無其他,請畫押隨如雪去交割吧。”
唐玉橋望著如玉,神情迷惑:“如玉姑娘,可否進一步說話。”
如玉眼波流轉,望向身後的那個身影,點頭答應。如雪大眼睛翻轉幾下,饒有興趣的望著燕男,有看看走出很遠的二人,不知在想什麼。直到片刻後,二人走了回來,唐玉橋一臉迷茫的回來,隨如雪進去交割銀兩。如玉平靜走到燕男身旁,香肩輕輕的擦過燕男的臂膀,一陣香風吹過,燕男沒動,耳邊卻留下一句鶯歌細語:保護好自己,記得來看我。
唐玉橋出來,怔怔的望著如玉的身影,最終轉身離去。只是如雪站在如玉的身旁,看著遠走的燕男,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昨晚的小狗還是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