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餘師姐在試探我嗎?燕男一陣皺眉,也許那天她發現了什麼,應該不可能,那時的她早已被迷藥迷昏失去意識,再後來燕男又點了她的昏睡穴,即使後來燕男在熱泉發瘋,那也不過是片刻,她應該不會醒,燕男思量著,還是故作驚訝的回道:“長孫師兄,前日倒是門裡有人到菜園查問過,可我還不知是長孫師兄失蹤,師姐也知道,像我這種低階弟子,很少能知曉門內大事的。”
餘師姐只是哦了一聲,再也沒有言語,只是默默的走在前面。漸漸的,燕男發現,他們竟走到了神器門的最後幾層,明顯院落漸漸稀少,門廳也變得更加華麗。當透過中間一層的臺階時,燕男瞳孔一陣收縮,站定望著一側的幾個普通的門廳。以現在燕男的目力,就是沒有月光,在他的目及範圍內疚如同白晝無異,他的雙手狠狠的攥了幾下。前面的餘師姐發現燕男停住了腳步,側首看了一眼,溫婉的說道:“那是門內使者的住處,由於是新晉長老,門裡建造倉促,所以顯得簡單了些,與附近的門廳的風格有些疏離了,燕師弟可是也想著日後在門內做個長老嗎?”
燕男搖搖頭:“師姐玩笑了,以我的愚鈍資質,恐怕不知要等上多少年了,估計以純師兄的實力,應該會很快吧。”
餘師姐羞澀一笑,指著最高處的一座華麗的偏院說道:“我們到了,就是這裡。”
但見門口處花燈高掛,幾個弟子在門口筆直的站立著,腰間都佩戴著刀劍,似乎也是門內一個高層的內院,料想餘師姐也是門內高階的後人,能進入這裡也不足為奇。餘師姐在門口與護衛弟子低語幾句,帶著燕男便走了進去。
燕男進去後,越走越是心驚,走過幾進院落,穿過一道迴廊,才最終進到一座古樸的廳門內,餘師姐進去就喊道:“姨母,我來了。”
內庭早有一個深沉而慈祥的聲音響起:“照兒來了,快進來吧。”
堂內正端坐著一箇中年女人,面容華貴,可卻一臉的慈眉善目,正面帶微笑的看著餘師姐和燕男,這個女人面容似乎有些倦怠,略顯蒼白,可雙眼極為神,明顯是有過內家功法的人才會有的神色,一臉的堅毅之色,雖說眉眼之間有些細微的紋路哦,不過依然能看出年輕時候的美色,燕男仔細的看了幾眼,便看向女人的身後,一位白皙的少年,風度翩翩的少年,恭敬的站立在她的身後,面容白皙,很有些儒雅的氣質。餘師姐給婦人恭敬的見了理,親切的叫了聲表哥。少年微笑點頭回應。
婦人便把目光投向燕男問道:“這位就是照兒請的大夫吧。”言語雖客氣,但眉眼中的威嚴還是讓人敬服。餘師姐忙回道:“姨母,他就是我師弟,對草藥頗有見解,我見您舊疾復發,門裡的大夫也束手無策,我心裡著急,所以請了燕師弟過來,想讓他給你看看,能否緩解一下。”
婦人慈祥的瞪了餘師姐一眼:“就你會來事兒,我這病還讓你這丫頭惦記著,好,看吧,橋兒,快請大夫坐吧。”
背後的少年恭敬的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婦人面前,燕男坐了下來,手輕輕搭住婦人白皙的手腕,閉目凝神片刻,便把手收了回來。這可是他第一次這樣給人看病,甚至連個鄉野郎中都不算,他自己在心裡都有些不自然,不過未避免漏出馬腳,還是裝模作樣了一番。
還沒開口,背後的少年已發問:“如果沒猜錯的話,燕師弟可是門內新晉外門弟子吧。”
“正是”燕男平靜的回道。
“那師弟在入門前在何處修學醫道?”
“我只是幼時雖師父採藥為生,略讀醫書而已。”
少年一愣,繼續問:“那師弟可曾看出家母所患何疾?”言語中頗為不屑。
“橋兒,不得妄言”婦人嗔怒的望了一眼少年,少年便恭敬的低下頭,不再說話。
燕男一笑,絲毫沒有被少年的話語感到任何不適,只是淡淡的說道:“夫人乃水火相沖之症,夫人以前極寒之地位居,亦習得陰寒內功,後再到山之腹地,黑山本性屬火,寒熱相抗,二者長期積存體內,難以調和,損傷心肺。所以,夫人在寒暑易節或風雲突變之時會氣力鬱結,喘息至痛,不知我說的對嗎?”
這要是在之前,燕男絕非能說出如此一番道理,可如今他把靈力匯聚雙眼,再探查一下婦人的心脈,自然無所不知,可他卻無意中看到婦人似乎有些似有似無的黑氣繚繞,如不是仔細檢視,根本看不見,這讓燕男陷入沉思,卻沒有說出口。
一番話說出口,婦人先是一怔,瞬間變漏出了驚奇和讚賞之色,背後的少年都漏出了羞愧之情,唯有餘師姐輕捂櫻口,眼中帶著得意之色。
婦人點頭嘆道:“燕師侄說的沒錯,我本出自雲山,山勢較高,終年積雪,而云山有史以來都以陰寒內功聞名,而自打來到黑山腹地,的確就有些不適,慢慢的便如你所說,看來,照兒這丫頭確實還是為我這個姨媽用心了,而且,沒想到燕師侄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醫術,看來近年神器門當真還是有些出色的弟子啊。”
“燕師弟,既然已知家母病因,還請盡心醫治,在下感激不盡。”餘師姐也是一臉期待的望著燕男。
燕男從懷中取出幾株金黃色的藥草,放到了桌上說道:“這幾株疾風草可治夫人之症,不過這藥草過於剛猛,還需極寒之處的寒草數株混之極寒之水服下即可。如有不適,夫人可再傳喚弟子。”
走出門廳,那位少年和餘師姐親自相送,這讓燕男倒是有種與來時不一樣的感覺。送至大門外,少年卻又喊住了燕男:“燕師弟,過幾日正巧在下一去雲山取些山門所需藥物,不知可否與我同行,順便也幫家母把藥一併取了。”
燕男客氣答應:“就依從師兄吩咐。”
而旁邊的餘師姐卻噗嗤一笑:“表哥此去雲山可不止取藥這麼簡單吧,是不是順便再看望一下你的如玉姑娘呢?”
少年臉色一陣迷惑,瞬間恢復從容,抱拳告辭回去了。燕男回頭定定的望著黑山最頂層的建築,一陣迷茫。只聽背後一陣悅耳的清咳,才發現餘師姐竟還站在背後,迷離的看著他,燕男拱手道:“餘師姐請回吧,師弟我可自行離去便是。”
餘師姐沒言語,並肩隨著他一起走著,一陣香風擦過燕男的身側,餘師姐嫣然說道:“沒想到師弟的醫術如此高明,小女子真是長見識了。”
燕男只是含糊的說道:“師姐過獎,夫人的病症正巧幼時隨家師見過,識得治癒之法也是偶然,如夫人得其他病症,我是真不敢保證了。”
“師弟平常都是如此謙遜的嗎?”餘師姐側首問道。
燕男平淡的搖頭:”並不是在下謙遜,只是師父說過,醫者懂得治心方得醫術根本。”
慢慢的,二人在月光下走出高臺,燕男再次拱手挽留,餘師姐才止步回去,可剛走出幾步,又被餘師姐叫住,見她溫婉的回頭,月光下倩影迷離:“燕師弟,記住,我叫餘晚照。”說完轉身離去。
留燕男一人凌亂的站在夜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