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很少有人寫情書了。”鄧嘉景悄悄看了眼江攸,又低下頭說,但他從這一刻已經期待起來。
江攸朝他笑了笑,“很少不代表沒有。”
“嗯。”
江攸看了眼時間,還沒到十點,他說,“但我寫得不太好。”
“不會。”鄧嘉景幾乎立馬接道,“重要的是心意。”
“你好懂啊。”
一句話讓鄧嘉景紅了臉,這算哪門子懂。
他這麼多年沒追過人,不知道怎麼寫情書,也沒有談過戀愛。只覺得心裡脹脹的,有很多情感需要宣洩出來。
江攸問:“那我有幸請鄧老師來指正一下我的情書嗎?”
鄧嘉景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一天之內,情緒大起大伏。
遇見江攸後的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大部分像自己偷來的,每天收集一點細細碎碎的幸福感。
“等我一下。”江攸起身返回書房,不到半分鐘就出來了,“伸手。”
鄧嘉景乖乖攤開手心,等待來物。
簡單的信封落在手中,他眼睛亮亮的,臉頰微紅,仰頭看著面前的男人,“我真的可以看嗎?”
“當然可以。”江攸坐在他身邊,淡淡笑著:“別笑話我就行了。”
鄧嘉景小心翼翼拆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薄薄兩張。
“我看啦?”他偏頭一笑。
江攸揉揉他的頭發,“看吧。”被鄧嘉景一瞬不移地盯著,他心中升起巨大的滿足感,也起了逗人玩的心思,勾起唇角問:“是要我給你讀麼?”
本以為鄧嘉景會紅著臉說不用,然後看他這份寫了很久的信,不曾想鄧嘉景點了點頭,順手就將信紙放他手裡,“謝謝江醫生。”
“好。”
江攸舉起信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鄧嘉景,展信佳。”
清潤的嗓音吐字清晰,因為離得近,那聲音就像在耳畔訴說一樣:“天氣慢慢變冷了,今天難得是個大晴天。早上出門上班時,太陽照在我臉上,暖暖的,讓我想起你來。”
“出差回來後,總是會想起當時你站在陽臺看我的那一眼,陽光撒下,你笑得格外明媚可愛。今天接到你後,發現你似乎總比別人穿的要多一些,想給你調理調理身體。抱歉,好像不該在這裡寫這種事。”唸完這一段,江攸頓了頓。
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鄧嘉景低著的頭終於抬起來了,看著江攸,“沒關系。”因為是第一次聽情書,鄧嘉景格外認真,也怕江攸覺得不好意思。
江攸的視線從信紙上移開,眸子含著笑意,又說一次“抱歉”:“抱歉,剛才那句是信裡的,現在這句才是現在說的。”說著他將舉著信紙的手往旁邊動了動,好讓鄧嘉景能看見。
鄧嘉景沉默了。
江攸卻毫不在意般,含笑說,“我繼續了。”
“我開始享受現在了,每天都能見到你,我很開心。以往只是規律的上班、生活,這樣的生活開始變得貧瘠起來,因為你而多了很多色彩,連對普通的睡覺和起床都帶著期盼。在我看來我的行為過於死皮賴臉了些,但你好像也沒覺得不對勁,所以想著慢慢來也挺好。”
“還記得上次出去野餐,只有我們倆了,我問,‘我們的關系會一直停留在這個階段嗎’,你說不知道。這個答案讓我多了些信心,你對我並非無情。”
“我喜歡你看向我的眼神,我彷彿能透過它看見你內裡的波濤洶湧,或許是錯覺,但我願意自欺欺人。”
“我還想說,你並不是飄零四處的蒲公英。如果你是,那我可以做滋養你的水源嗎?”
江攸一字一句地念著,翻了頁,結了尾。
鄧嘉景就在旁邊看著、聽著、想著。
“祝,萬事勝意。二零二四年十月三十日,江攸。”江攸將信紙折疊起來。“好了,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