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涵支著下巴,關掉電腦上的網頁,實在想不明白,這不是一個郎有情郎有意的劇本嗎?怎麼就相親去了?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也不怪祝涵多想,除了她以外,這種事情好像都是當局者迷而旁觀者清。
她不喜歡扭捏不喜歡拖拉,所以知道許楠也對自己有意思的時候,她會去引導對方向自己袒露心意。
但鄧嘉景這,好像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江攸來公司的頻率高了些,她原先沒多想,以為策劃組給他的事情多,沒想到是人家自願來的。
每次來照例把口糧分給他們後,沒事就坐到鄧嘉景旁邊看人畫畫,然後自然而然地說下班一起回去。
她可在對面聽著呢。
天王老子來了這也不是普通兄弟情。
祝涵越想越覺得這倆人會玩。
江攸看著也不像渣男啊,怎麼這樣啊,受不了了。
她手指噼啦啪啦地敲著鍵盤,彷彿在宣洩什麼:“他是喜歡他沒錯吧?他也對他有意思沒問題吧?他看不出來嗎?他看不出來就算了,他也看不出來嗎?他不會是渣男吧?他們怎麼不明不白的啊?”
那邊鍵盤噼裡啪啦響個不停,一下下敲在鄧嘉景腦內的小人上,雜草叢生的道路上,本就搖搖欲墜的小人不堪重負倒下。
鄧嘉景重重嘆了口氣。
他握住滑鼠,檢視自己的任務進度,發覺他這周的工作已經提前完成了,手頭上的是下週的計劃。
鄧嘉景伸手捏捏眉心,頭疼。
他坐著發了會兒呆,在趙承瑞來搭話時,他向黎肖請了個假,得到幾句關心後離開了公司。
今天是搭江攸的順風車來的,現在他得去等公交。
坐在車站椅上,他同時收到了兩條訊息。
小情侶發過來的。
一條許楠問他怎麼了,一條是祝涵的情感分析邀請。
不一樣的是,祝涵還在持續不斷地輸出。
“但是他不像渣男啊,他看你也不像是不喜歡啊。”
“他知道你喜歡他不?”
鄧嘉景盯著最新發過來的訊息,小聲自言自語:“要是知道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車來了,他運氣還不錯,在公交車後排看到了空位,坐下後才開始回兩人訊息。
分別是:“困了想睡覺”和“我不知道”。
十一月初已經開始冷了,早上零零碎碎下了些雨,坐在窗邊能感受冷風刮在臉上的刺感。
公交車晃晃悠悠,鄧嘉景忽然想起什麼,在下一站停靠時下了車。
他在路邊站著招了輛計程車,上車後報了地點——順安路。
車內放著七八十年代的歌曲,左右兩邊的窗戶開到最低,風在不大的空間內亂竄,吹得他發型都亂了。
可他不想去管。
鄧嘉景貼近窗邊,看不斷掠過的樹木,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
直到靠在熟悉的石板上,他輕聲說,“奶奶,我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