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飯
“喂?”
鄧嘉景緊扣住手機,“江醫生?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了,你的水杯昨晚我順手帶回家了,剛剛才發現,你什麼時候方便我把水杯還你。”
“那個啊。”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傳出聲不明顯輕笑,聲音倦怠,“先放你那兒吧,我這兩天下班都有些晚。”
好想問具體時間。
鄧嘉景只得應好,想起今天這頓飯,又試探問道,“那過幾天讓我請你吃飯吧,可以嗎?單獨請你,嗯…也可以把小源帶上。”
“非請不可嗎?”他能聽出江攸聲音裡含著的無奈。
但他確實非請不可。
拋開人情,還有私心。
所以鄧嘉景回答的很堅決,“必須請。”
“那等你發工資了再說吧。”江攸說。
這無非是緩兵之計,鄧嘉景才剛開始上班,張揚他們公司發工資得下個月了,到時候鄧嘉景不一定記得了。江攸是打著這樣的算盤,但鄧嘉景可不這麼想。
臥室昏暗暗的,只有月亮朦朧微光透入,鄧嘉景盤腿坐在床上,一直在左右搖擺的身體忽然停下,“這算委婉拒絕嗎?”
他想的單純,覺得這樣就是拒絕了,之後便是無限的往後推,說不完的下次。
電話那頭還沒開始解釋,鄧嘉景稀裡糊塗地說,“我其實就想謝謝你那天和許楠一起來照顧我,當時燒的迷糊不知道你們來了,但之後許楠跟我講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
江攸突然溫聲開口打斷他,“好好好,吃,週三行麼?”
不由自主地點頭後才發現自己在打電話,對方看不到,“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鄧嘉景無聲喊了幾下,胡亂擺了一通手,將自己摔在床上。
靠自己約上飯了。
打了電話!
不過江醫生的聲音聽著好疲倦,或許是睡了?
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按照江源說的他們家的正常作息,是睡覺時間了。
鄧嘉景這幾天開發出個新愛好,晚上早早躺床上,關上燈,放上輕音樂,進行頭腦風暴。
黑夜最能侵蝕人的思維。
剛才突然給江攸打電話,也是鄧嘉景想了半天的結果。
他最近好像變得不那麼在意自己過的是否緊湊了,以往最怕自己閑下來,拼命找事做。
現在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願意試著去消磨時間、去思考多餘的事情,也願意嘗試放鬆自己。
“鄧嘉景。”他將頭埋進枕頭,“到底在想什麼啊,為什麼要打個電話過去啊。”
他感覺自己和青春期的中學生沒什麼區別了,猛地蹦騰幾下,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鄧嘉景突然安靜下來不再有動作。
現在依舊是糾結的,想要靠近,但又怕靠近。
以往鄧嘉景對待有過好感的人,只會遠遠觀望,覺得看看就行了,而這次,他竟然貪心起來了,想要經常見面,想要偶爾能一起吃個飯,也想多說說話。
週三,辦公室內,鄧嘉景望著綿綿的雨,有些焦急地桌上叩著自己的手指。
雨淅淅瀝瀝下著,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手機震動起來,他的注意力瞬間被帶走。焦慮瞬間轉換為交雜的喜悅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