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床上只剩他的喘息聲,再翻身,手臂被壓在床上,鄧嘉景很難形容出那種痛感。
他自暴自棄地下床穿好拖鞋往衛生間走。
這次他沒有開燈,開啟水的開關,弓著身子將手臂放到水流下沖。直到腰開始泛酸他才直起身子,拿毛巾擦幹手臂上的水。
掛好毛巾他沒直接回臥室,而是到客廳的電視櫃前蹲下,拉開抽屜找到一瓶酒精噴霧。他舉著噴霧在自己手臂和掌心噴了幾下,刺痛感讓他顱內一陣清明。
“嘶,痛死了。”鄧嘉景出聲埋怨。
他總覺得自己有點毛病,又怕是裝的,自己還信了。
有些時候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抓撓面板,有些時候是手臂,有些時候是脖子或胸膛。有一次鄧嘉景仔細感受了一下,覺得心裡在發癢,癢意再蔓延到肢體。
一不留神就破了。
事後他老懷疑自己被蚊子咬了,但許楠又說冬天哪來的蚊子?
不是蚊子那就是過敏,可是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吃過過敏食品,至今未解。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鄧嘉景本來想睡覺的,現在也不想睡了,回房間開啟燈,電腦面前一坐,開啟電腦連線上數位板,翻出自己手機上去年冬天拍的銀杏街道的照片。
照片是在附近的公園拍的,道路兩旁是成排的銀杏樹,樹上滿是黃葉,拍下照片時恰好吹來一陣風,葉隨風落。
定格的照片無法呈現出那場視覺盛宴,鄧嘉景開啟繪畫軟體,握筆開始構圖。
雨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眼眶發酸,他用力眨眨眼去看顯示屏右下角的時間。
淩晨兩點了,萬籟俱寂。
散熱器時不時的傳出呼呼聲。
咕——
肚子傳出一陣鳴聲。
鄧嘉景手肘撐在桌上,做完一整套眼保健操,雙手覆在臉上,就這麼靜靜呆了幾分鐘。
顯示屏上一幅風景圖已經栩栩如生,鄧嘉景點了儲存後將圖片傳到手機,見手機裡沒什麼重要的訊息,他才準備起身活動一下。
站起來時腿腳有些發麻,手臂也痠痛得厲害,鄧嘉景甩甩胳膊又甩甩腿,自言自語道:“下次我再也不坐那麼久了。”隨後嘆氣,這句話每次都說,但每次沒改過。
他嫻熟地進廚房燒水煮餃子,想著,至少自己知道補沒吃的飯了,也算進步吧。看著熱騰騰的餃子浮在水面,鄧嘉景自己腦袋有些發暈。
將鍋裡的水倒進洗碗池,留下餃子,取出筷子站著在鍋前夾餃子吃,撈出來放碗裡還得多洗個碗,自己吃不講究那些餐桌禮儀。
至於腦袋發暈,就當是太久沒休息眼睛導致的吧。
吃完餃子鄧嘉景覺得自己閉上眼就能睡著,他又去刷了個牙才躺回床上。睡前還想著明天沒有什麼事,可以去看看奶奶。
他對爺爺的印象不是很深,在雙胞胎弟弟出生後,爺爺就經常去弟弟那邊,奶奶也去,但很少。
鄧嘉景對情緒很敏感,能感受到奶奶對自己的偏愛,也能感覺到爺爺對弟弟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