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衝著我們斧頭幫來的,就是不知道哪路神仙?找人打聽打聽,如何?”
……
斧頭幫高層議論紛紛,都沒有拿出具體章程出來,各自都有不同的心思。當斧頭幫延請的行家,津城衙門裡退休的老仵作典三五到場,將兩具身體摸了個遍,直至找到傷口部位,老人就蹲在地上,捻鬚細想了。
許久過後,等著回話的幫中高層開口催促,老仵作典三五才嘆了口氣,慢慢地站起身,到了廳堂,環視圍成一圈的堂主、香主。
“殺死王大頭的人,必定是個劍術高手,且是少見的頂尖劍客,連殺兩人都是相同的部位,相同的傷口,頗有傳奇劍客中原一點紅的風範,對自己的劍術極具信心。”
“我敢說,若是單打獨鬥,幫裡沒人是他的對手。對付這種高手,要麼一擁而上,用陣形破他劍術,要麼用強弓重弩,甚至投斧甩刀,遠距離殺了此人,絕對不能近身交戰。”
話音剛落,斧頭幫議事廳裡一陣譁然,所有人包括幫主洪琛都不敢相信,卻又不能不信,畢竟老仵作典三五與別人不同,除了一身勘驗現場,擅長捕捉蛛絲馬跡,找出真兇的本事,同時還是津城武林有名的地頭蛇,在鐵算盤上浸淫多年的功夫可沒有拉下,還擅長打鏢接鏢,堪稱暗器大師。
他的這番話,對地起斧頭幫每年三百兩銀子的孝敬,再多的話,老仵作典三五也不會說,畢竟衙門裡的徒子徒孫傳出來的訊息,斧頭幫近來太囂張了,上面的官老爺恐怕會動它。
老仵作典三五離開“中原鏢局”,沒有立即回家,直接乘坐馬車出城了。他與斧頭幫有銀錢往來,擔心會連累自己,趕緊出去避避風頭再說。
斧頭幫在城中各個車馬行都安插眼線,很快就知道老仵作典三五的異動,連這位“供奉”都準備撇清關係,做暫時的切割,幫會的形勢真的急轉直下至此?
幫主洪琛預備著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地如此之快,他不得不開啟恩師賜予的第三個錦囊,也就是最後一個錦囊。
“亢龍有悔,盈不可久。昨日黃花,早做退路。沒想到,我的一切人生際遇,恩師早就算到了。可惜,為什麼就沒有給出破局的法子?要我眼睜睜看著到手的大富貴,就這樣化作流水!”
幫主洪琛頓時哈哈大笑,忍不住拍案而起:“這便辦不到啊!”
這位出身行伍的南疆老兵,因傷退回鄉後,正是因為活不下去,才轉身投入江湖道,幹著刀頭舔血的買賣。他發現單憑自己一個人,永遠混不出頭,就拉著一幫甘苦自知的老兄弟,扯起斧頭幫的大旗,憑著過去在軍中磨練的本事,打下自己的“江山”。
十幾年江湖生涯,磨掉洪琛的鋒芒.長期大權在握,令他迅速蛻變,成長為一方江湖大豪。
此時,作為權勢根基的斧頭幫,面臨各方的壓力,內部也是意見不統一,令人無比頭疼,是時候做出決定了。
洪琛雙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目光如同刀刃,在周圍的老兄弟臉上掃來掃去:“上面想搞掉斧頭幫,可沒那麼容易!官老爺是不能殺的,壞了規矩我們都得死。不過,殺幾個僕役幫傭,總歸沒有問題,算是給他們提個醒,別把我們兄弟逼上絕路。”
“其次,津城地頭蛇對我們的好意,向來不加以顏色。不打算結盟就算了,還暗中扶持幫派與我們為難。換做以前,看在穩定大局的份上,我也就忍了,現在可忍不得。放火、下毒,派幾個得力的兄弟,漏夜就做!”
“最後,也是重中之重。津城碼頭這片,有資格作龍頭的幫會不多,先全力砍了一個,再對付下一個目標,免得四面樹敵,也省得上面的官老爺為此費煞思量,不知道選哪個好。”
就在內憂外患演化生髮的情勢下,斧頭幫幫主洪琛終於露出梟雄的面目,僅僅說了幾句話,就把幫會高層的心收攏起來了。
與此同時,葉知秋和烏蒙來到一家斧頭幫擁有的酒店,肆無忌憚地叫了一桌酒菜,兩個人毫不在意周圍跑堂夥計、帳房先生的目光,大大咧咧地吃著喝著。
葉知秋就近觀察中原鏢局的氣數,發覺一蓬篷雜草野蠻生長的人心,竟然開始集中起來,向著相同的方向,忍不住嘆道。
“斧頭幫幫主洪琛真是個人物!幫會的氣象原本紛紛亂亂,結果他一出手,就全部收拾整飭了,不虧是行伍出身的軍頭。”
烏蒙伸筷子夾了一片白切羊肉,丟進嘴裡仔細咀嚼,隨即笑道:“一切如你所願!斧頭幫主動出擊了,真是螃蟹橫行慣了,一筆寫不出的霸道!”
說完,他有夾了一顆魚眼,魏顫顫,酥如膏,軟如凍,含在嘴裡,頃刻間就化了:“我們是不是該避一避?待在斧頭幫的產業裡,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葉知秋瞥了他一眼,點破烏蒙的心思:“你就安心罷!斧頭幫才不會對付我們。有競爭實力,可以上位的幫會,才是他們必須第一時間剷除的目標。”
“我們待在明處,斧頭幫才會放心!倘若藏身在暗處,我和你就會面對層出不窮的追殺。兩個人豈能翻了天去?”
“當街殺人不過是引子,是鉤子,鉤住人的心,鉤起人心裡的貪慾,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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