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斯市完全斷電,生活用水倒是暫時沒受到影響,畢竟有著母親河的溫娜河照顧,一時半會兒至少是不會缺乏。然而很快海納斯禁衛軍的軍官就彙報:已經在城市多處裂隙檢測到了毒氣洩漏,至於下城區處,因為大量質量堪憂的廠房坍塌,損失嚴重,沒有一家麵包坊可以開門,沒有一家工廠可以維持燃氣供應,最令人擔憂的是那些黑幫,他們已經開始趁著混亂趁火打劫,警察局和治安官因為缺少了通話聯絡,徹底陷入了一盤散沙。
市民的房屋、公寓大片大片地坍塌,羅文大公第一次聽說海納斯市還有著一批批集裝箱一般的工棚居民區,地震爆發後,那裡的慘狀幾乎可以用擠壓粉碎的沙丁魚罐頭來形容,慘不忍睹。
政治損失也極大,首當其衝的是國防大臣貝斯特、衛生大臣德米特爾,兩位重臣和能手全家都被壓垮,貝斯特的嵴椎被鋼筋刺穿,當場死亡,德米特爾則是被活活悶死的。
除此以外,人們驚駭地發現,職能部門中不少小公務員也處於失聯狀態。
“經濟損失呢?”羅文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鼓起來了極大的勇氣。
“兩處火力電站坍塌,工人被活埋,城市交通完全癱瘓,直接損失的材料很多,碼頭也停擺了……總共大概是五千四百萬磅。”財政大臣搖動著計算器,滿頭大汗地說道:“這是保守估計,因為斷開聯絡,我們還不清楚如蒲公英區、荔枝灣區、櫻桃區的政府的統計情況。”
“你的意思是海納斯市的5個區,光兩個區的經濟損失就至少有5400萬磅!?”
大公差點沒昏過去,五千四百萬磅——肯威佛百思最先進的戰列艦,‘劫掠’號的造價也不過是420萬磅,即便是航空母艦也就900萬磅出頭。
羅文大公努力平復下心緒,他又問道:
“震源查清楚了嗎?是自然地震還是人為的?”
“陛下,真理女神教會昨天就發來了訊息。”內政大臣擦著汗,驚恐地說道:“女神教會通報是這次地震是神罰,需要您立刻去前往聖庫爾薩斯大教堂,拜見教皇,跪受神訊。”
“Putain!(去他媽的)”大公破口大罵:“聖庫爾薩斯大教堂在施曼茨,我堂堂一國君主在施曼茨剛剛入侵滅亡西倫的情況下去參拜他們的首都,什麼意思?你我如何面對如今國內的30萬西倫人難民,還有周邊的國家,我們的盟友,他們會怎麼看待我?”
“陛下,我覺得這次地震來的蹊蹺,我們的地震局都沒有檢測到地震,而且根據大地理學家的說法,海納斯根本就不在地震帶上……我們也許,不,我想我們很有必要聽從教會的建議。”
宰相漢密爾頓沉聲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威克公國的大公,要成為支援他國滅亡盟友之人了?”
羅文大公冷聲道:
“老宰相,你可要想清楚了,法利西亞人如今還在殖民地上和我們死磕,旁邊的小國,還有克萊修斯帝國,他們可都在看著我們的舉動,一旦我在這個時候出訪施曼茨人,不論大家怎麼想,我們的國家都會被認為是‘寡廉鮮恥’之舉。”
“陛下,您大可不必這麼在乎面子。”漢密爾頓冷靜無比:“海納斯受到地震嚴重破壞的訊息如果真的是神罰,那我想在整個真理女神教會的信徒中都會迅速傳播,如今我們的國家有幾千萬人都是女神信徒,這種不光彩的事蹟會被人民以訛傳訛,最終成為‘國君失格’的體現。”
“你是什麼意思,你這老東西給我說人話!”
“陛下,雖然這麼說可能很粗魯,但是您是想當君主,還是想被革命?”
漢密爾頓此般發言,就如同丟出來一個重磅炸彈,讓周圍的大臣紛紛指責起來老宰相的言辭。
羅文冷哼一聲。
“話糙理不糙。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扶著額頭,很快就理清了邏輯關係。
女神的信徒大多都是城市居民和知識分子,他們識字不說,還有一定的經濟地位,多是教師、學術教授、律師、企業家等等的小資產階級和精英階級人物,這些人其實頗為搖擺,政治傾向時而偏保守,時而偏革命,但絕對不可否認的是,他們比起那些工人和農民有更強的影響力和經濟能力。
如果自己不好好處理‘神罰’的關係,這群人很可能立刻就跑到和所羅門黨和工人黨那裡去了。
到了那時候,戰敗、經濟凋敝、神罰——多重因素影響下,自己這王位能不能坐穩,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