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欺負我一個大學生沒上過社會。”
雷德沒有繼續執拗,他揚起臉,看向對方,只是詢問一個問題:
“那您身上,為什麼和我一樣,有著相似的氣息呢?”
“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背叛者。”
不曾想,費魯恩神父不假思索地就回答出來了:
“我過去和很多人一樣,沉淪在力量的使用和超人一等的快樂中。但是我終究意識到,我是一個人,我的心是凡人的心。所以我要把我的力量用在正軌上,用在凡人身上,為我之前的迷茫和錯誤,進行救贖。”
雷德心頭一動,他面上卻露出迷茫的神色。
神父沒有再看他,而是看向吉薩婆婆:“因紐克斯社長,我建議把這孩子安排給亞默帶。”
吉薩婆婆一怔,面帶猶豫:“安排給亞默?這會不會太著急了。”
“在我看來,他正適合亞默的隊伍。”神父看向雷德:“你一個月領相當於熟練工人兩倍的工資,就得幹相當於熟練工人兩倍強度的活兒,一個月四天假,不過禮拜日可以不出勤,沒意見吧?”
“我沒有意見。”
雷德故意撫了撫脖子上的秩序之環:
“只是我父親說,這個只能持續5個月……”
“會發給你的。”費魯恩神父耷拉著眼,說道:“你可以回家了。正式的合同明天我會讓亞默帶給你,記得籤自己的全名。”
“我送你出去。”洛塔小姐說著:“這邊路不好走。”
雷德點點頭,向神父和社長道謝告別。和前臺的招待洛塔小姐一起走出偏殿。
“費魯恩神父一直如此,你別在意,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人。”洛塔見雷德剛剛和神父有些不愉快,便立刻寬慰道:“他和你一樣,都是職業者,而且洗過血……”
“洗血?”雷德一怔,這個名詞有點陌生,在法利西亞里語,直接用‘清潔’和‘血液’嵌合組成。
“你們背叛者體內流淌著和凡人不同的血液,被叫做那什麼……以太之血來著,但是彼此之間有著不同的職業。所以好像一個背叛者終生只能擁有一個職業。”
洛塔小姐想了想,解釋道:
“大概洗血……就是把原本單獨屬於一個職業的以太之血,替換成另一種職業的以太之血,這樣一來,就能將那些比較邪惡的職業剔除出去。”
雷德背後一涼:“那這種技術豈不是能將凡人也變成……”
“不行的啦,”洛塔小姐調侃道:“以太之血本身就是劇毒,連檢測都不能透過的凡人,更無法承受真實的、完整的以太之血。”
接著,她感慨了一句:“據說洗血是個很痛苦的過程,要將骨髓也抽出來一部分,費魯恩神父大概是經歷了什麼事情,下定決心也要和過去的自己一刀兩斷。才會選擇洗血。”
雷德沒怎麼在意對方的話語,他腦子裡一直在想洗血的可行性。
洗血在雷德看來,就如同轉職一樣,是一種備選的手段。
就是不知道,這手段能不能對高階的職業者起到作用。
【收藏家這條路,最終的重鍛材料已經滅絕了……館長已經第七次重鍛了,找不到最終晉升的材料,如果告訴他洗血的技術,說不定可以讓他轉到另一種職業上。】
包括雷德自己在內,如果能夠掌握洗血的技術,他完全可以去找到另一道更安全的職業。
畢竟,【收藏家】這個職業連館長都承認,絲毫沒有戰鬥力,也沒有任何保命的能力,更沒有機動性,而且是最容易瘋的職業之一,也是看不到最終重鍛希望的職業。
“教會果然是來對了。”雷德並非功利之人,但是他來教會確實抱有功利之心:“這下,我有了明面上穩定的工作,有了教會勢力做後臺,有了剋制失控的秩序之環供應,還接觸到了這個時代的職業者,還知道了‘洗血’的技術。”
至於說神父背後有什麼故事?雷德不關心,他才剛剛忙過來自己的生活。
“日子總算走上正軌了。”雷德感嘆著,他搭乘上一輛路過風車村的蒸汽卡車,“時間還很早,完全可以先去接收完薩姆監工藏匿的財產,再去夢境中。”
此前因為忙碌,他還沒有去探望過範格雷,那個被他頂替了身份,被親生父親拋棄了二十年後,再度被拋棄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