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香川道:“咱們一起為老伯效力,彼此都有自己的發展,如果後面你成了我的屬下,或者我必須聽命於你,大家變成了競爭對手……”
陳盛道:“應該不會,我可沒有野心超過誰,非得要往上爬。”
律香川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變,我也希望咱們永遠也不要變。”
陳盛道:“嗯。”
律香川道:“你要不要再來點鹹魚?幹炸的。”
“不必。”
陳盛推開碗筷,隨口道:“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再過段日子,我打算向小蝶求親。”
律香川的手指一震。
他慢慢地抬起頭,慢慢地直視著陳盛的眼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一直都把小蝶當妹妹看,怎麼忽然就要求親?”
陳盛道:“那是從前,從前我還不夠成熟。”
律香川保持靜默。
陳盛道:“怎麼,你難道有意見?”
律香川笑了:“咱們是最好的朋友,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有意見?恭喜恭喜。”
陳盛點點頭:“那好,再見。”
等他離開之後,律香川還在笑。
他笑著收拾桌子。笑著刷碗拖地。
笑著來到了臥室的鏡子前。
“砰!”
律香川突然反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拳,鼻孔中立刻掛下兩道鮮血。
血紅得觸目驚心,而他卻笑得燦爛。
非常非常燦爛。
“還不夠疼。”
律香川喃喃自語著,眼睛落到某個地方。他注視的方向是床頭,床頭,枕邊,那裡靜靜地躺著一把短刀。
……
在蘇州府的楓林大街上,有一座二層酒樓。
很普通的酒樓,很普通的裝飾,名叫“太白居”。
太白居的大廚姓馬,是一位身材圓潤,笑容可掬的胖子,擅長以鴿入菜。
像什麼油淋、滷水、清燉、炭烤、八寶……等等等。
馬胖子會的花樣特別多,但因為手藝實在欠佳,太白居的生意也就半死不活的,一陣好,一陣壞,壞的時候遠遠高於好的。
下午申時左右,馬胖子正在房中睡覺,呼嚕打得震天響。
猝然間,呼嚕聲停了下來,馬胖子緩緩起身。
他的眼睛很亮,看上去比刀子還要尖銳,根本沒有睏倦之色。
房間裡多了個人,是陳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