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的時候,陳盛也該動身了。
“嘩嘩譁……”
他的身前擺著塊大青石,正在凝神磨劍。
劍有兩柄,一長,一短,長的亮如白銀,短的漆黑如墨,隨著手上不斷推拉,兩柄劍慢慢進入最佳狀態。
先以清水洗淨,再用乾布擦拭。
這個過程很漫長。
磨劍其實跟下棋差不多,都是一種修心的過程,他早就學會了堅忍和等待。
蘇櫻從房裡走到外面,手上提著個包袱:“是小魚兒比武,又不是你,何必帶這麼多東西?瓶瓶罐罐的。”
陳盛微笑道:“有備無患罷了,我不一定用得上。”
儘管蘇櫻也足夠細膩,他還是親自過去檢視,檢查完才放心。
陳盛問道:“家裡的機關佈置好沒?”
蘇櫻道:“嗯,蓄勢待發。”
“暗器都淬過毒了?”
“都淬過了,先生給的方子漫說毒死人,恐怕連大象都受不了。”
陳盛點點頭:“好。如果有人膽敢硬闖,你就別客氣,天塌下來有我給你兜著。”
蘇櫻也笑道:“天塌不下來,這麼偏僻的小漁村,強盜都不會光顧的。”
“謹慎些總沒錯。那我走了。”
陳盛辦事一向乾脆,拎起包袱就走。
蘇櫻看著他的背影,眼睛裡有無盡的不捨:“先生,你路上小心,我等著你回家。”
陳盛揮揮手,沒說話。
……
九月九日,陰,大凶。
武昌城。
黃鶴樓與岳陽樓、滕王閣並稱為江南三大名樓,又稱“天下江山第一樓”,外形酷似黃鶴,幾欲振翅而飛,的確是罕見的絕景。
但與後世卻不同,這座名樓歷經無數王朝更迭,曾經多次被戰火損毀,也被人們反覆重建過。
此版本的黃鶴樓並不在山頂上,而在山腳,長江的邊緣。
江邊飄著綿綿細雨,有風。
一般而言,陰天並不適合出門,可這裡卻人滿為患,比趕集還要熱鬧。
決戰的二人一方來自移花宮,一方是燕南天的親屬,只要事情牽扯到他們,必定會在江湖上引起轟動。
陳盛看了看,現場的諸位豪傑操著各種口音,山南海北的都有,甚至連峨眉派的掌門——神錫道長都被驚動了。
嘖嘖,真可惜。
——若是由他親自操作,少不得要收門票的,每張怎麼也得賣一萬兩,唉。
“惡賭鬼?”
“哈哈哈,你好。”
陳盛笑眯眯的,一邊向面熟的賭友們點頭致意,一邊搜尋著小魚兒。
小魚兒和燕南天到得都很早,並肩站在一棵大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