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前艙。
酒是來自波斯的紅葡萄酒,裡面還特地加了冰塊。
盛酒的器具是用水晶製成的,晶瑩剔透,相得益彰。
從前燕十三過得比較“粗糙”,吃的,喝的,好像什麼都不講究,而現在身邊有了個貼心的人陪著,他的生活質量就上去了。
男人改變世界,女人改變男人,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燕兄。”
“嗯。”
“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都去過什麼地方?”
燕十三斜坐在窗戶下面,懶散地伸著腿:“當年咱們二人分開後,我第一時間就打馬去了江南。嘖,江南好,風景舊曾諳,美者顏如玉,輕解薄羅衫。”
“……”
味道似乎不太對啊?
陳盛突然覺得,自己讀過的書好像都白唸了。
“出於兄弟的饋贈,我的銀子多得花不完,然後便在當地最大的‘忘憂閣’住了一段日子。”
臥槽!
他的行動軌跡,怎麼跟自己一模一樣?
“後來呢?”
燕十三道:“我在江湖上漂泊多年,這張老臉有不少人見過。剛到‘忘憂閣’住下沒多久,什麼報恩的,報仇的,哭著喊著要拜師的,就都找過來了!他們白天來,晚上還來,惹得我不厭其煩,只能從江南撤出去,接著到外面流浪。因為心裡苦悶,我還染上了嚴重的酒癮,每天都喝得醉醺醺。”
他頓了頓:“謝家的三少爺不幸離世,似乎把我也給帶走了,我活著已經沒有意義,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陳盛道:“那會兒燕兄怕不是得了心病?”
燕十三反問道:“如果一個人寒窗苦讀二十年,正要去趕考的時候,突然發現科舉被取消了,二十年的心血全都扔到了水裡,換成你,你會不會瘋掉?”
陳盛無言以對:“……”
燕十三指著自己的胸口,嘆氣道:“我當初這裡確實得了病,還挺厲害,因為喝酒喝得太多,我甚至廋了好幾十斤。”
“下面呢?”
燕十三道:“不知不覺的,我漸漸走出中原,來到了遙遠的西域各國,什麼樓蘭、烏孫、浩罕、龜茲……我都去過。在那裡,一些風俗習慣完全與我們不同。有人視舞蹈如生命,吃東西從來不用筷子,只用手抓;有的部落以女人為尊,男人只負責幹活,平時連放屁都不敢大聲;更有的地方民風彪悍,男孩子一旦到了十四歲,就必須親自去野外獵殺野獸,如此才能宣告成年。”
陳盛:“……”
他自己竟然走遍了絲綢之路?!
陳盛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茬了。
不過,這一路上的見聞多姿多彩,倒是真令人嚮往。
燕十三繼續道:“我越走越遠,也越走越開心,到了後來,居然把一切煩惱都忘了,身體也逐漸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