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在臺下頻頻點頭。
不管良渚到底有沒有直接為後世成熟的文字,也就是甲骨文做貢獻。
可以肯定的是,甲骨文的誕生過程中,良渚絕對是提供了幫助的。
至少那些和甲骨文看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刻符,絕對為後來甲骨文的誕生,提供了邏輯法則的支撐。
還是那句話,甲骨文不可能是突然出現的,創造甲骨文的商人,肯定參考了之前已經誕生了的原始文字。
就和李斯搞篆書,也是參考了鐘鼎文,不可能真的從頭開始新造文字。
從首都遠道而來,北大外國語學院的西亞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亞述學家喬向則說道:“良渚的器物符號錯綜複雜,反映出早期符號體系一些不同的特點,而這些特點的背後可能蘊藏著鮮為人知的文化面貌。”
“簡單的刻符可能是陶工的代號,比如名、姓或族,也可能代表器物種類,比如盛麥或稻米,也可能是數字,表示器物的容量。”
“貫耳壺上的四個符號或五個符號似與漢字有一定關聯,首都甲骨文研究院的專家釋為“方鉞會失”,似有道理,但似乎也可以作其他解釋。”
“黑皮陶罐上的12個符號大機率是一幅文字畫,十分的寫意,似乎描繪了一副眾人捕獵收穫的過程。”
“石鉞上的六個字有可能是字母文字,重複率高是字母文字的顯著特徵。”
“但是,目前已知的字母都不早於公元前2000年,而且中國這片土地上也不曾存在字母文字的傳統,所以,這個推測過於大膽。”
“或許像古埃及的象形文字一樣,這六個符號代表的文字,如果是文字的話,是音義文字,埃及的文字象形,而這六個良渚符號所代表的文字型系的符號更抽象?這只是印象驅使的不著邊際的推測。”
“但不論如何,良渚符號的多樣性和複雜性都給人一種印象:良渚可能是個多文化的交匯點。”
“或者說,是多種文字正在萌芽誕生的一個早期文字創造碰撞的階段。”
“良渚人或許當時正在摸索如何創造一套成熟的文字系統,並且走出了多條路線,都在進行完善或者碰撞。”
“這是一個十分璀璨的文化程序!”
“可惜,現在的人已經難以探究當時文字創造的狂潮了,可能大部分被創造出來的文字,也都消散於歷史之中了,只剩下這少數刻在器物上的刻符,經歷了歲月的變遷,留存到了現在。”
良渚有沒有文字,不是辯論,對“原始文字”的考古學研究,應該從材料和途徑中去思考。
在良渚文化中,我們看到那麼多圖形符號,到底在廣義上能夠怎樣準確地傳遞資訊?
這樣的社會功能,是在怎麼樣的社會階層中實現?
我們從考古學的角度上,在釋讀之外,應該要先考慮和回答這些問題。
北大文博學院副教授孔沁,在笑了笑之後,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
“我們在網路上用的顏文字,算不算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