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墓主人需要他們。
樂伎、武士、車伕、庖廚……
都是因為去世的貴族死後需要這些人繼續服務,所以才將他們一起“帶”走了。
至於為什麼陳翰覺得這個殉人是一位樂伎。
看看他的位置就知道了。
他的屍體所在的位置,正在編鐘和編磬的正前方。
眾所周知,這種編樂,演奏的時候是需要樂師站在樂器生前,用一根“棒槌”有節奏的敲擊,才能奏出音樂的。
再結合這東耳室裡的隨葬品,基本上都是宴樂用具,要嘛是宴會上奏樂的樂器,要嘛就是宴會使用的酒器、盛器。
顯然,殉葬在此的殉人,只能是一位負責彈奏樂器的樂伎了。
在現代,歌手、音樂家是一種很高階的職業。
但是在古代,歌伎和樂伎,地位也就比奴隸稍微高了點,只能算是僕從而已。
被殉葬啥的,十分常見。
“這個殉人的待遇,比外面那三位還要慘一些啊,居然連一具棺木都沒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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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下巴,陳翰有些奇怪。
室內根本沒有發現棺木的痕跡,這說明殉人可能是死後直接被放置在地板上的。
連一副棺墓都不給,這待遇和門口的武士、車伕、宦官相比,差距有點大了啊。
不過仔細想了想後,陳翰也能理解了。
門口三位都是什麼身份啊?
“景巷令”雖然是閹人擔任的職位,而且是君主的家奴,但是怎麼說也是個官!
車伕,戰國到西漢時期,一直都是一個身份很高的職位,可不是啥僕人。
往早點說,春秋時期能給君主駕車的,那都得是高階貴族,普通的奴隸、野人、國人都沒資格給君主駕車的。
到戰國時期亦然,給君主駕車的都是重臣才有資格。
西漢九卿之一的太僕,就是專門給皇帝駕車的。
總體來看,在那個社會,貴族的車伕,社會地位一點都不低。
武士就更別說了,這是保衛君主的人,在二十等爵的影響下,參軍的人,通常也就代表擁有了成為貴族的門票了。
而守衛君主的武士,更是肯定有貴族爵位的。
這麼看來,沒有啥社會地位可言,只能為君王取樂所用的樂伎,似乎確實待遇要比其他殉人低一些,才符合當時社會的制度。
“只是這也太慘了吧,至少也給裹層稻草蓆吧。”莊雲鵬在一旁都囔道。
陳翰搖了搖頭:“沒準下葬的時候是有鋪稻草蓆或者蘆葦蓆的。”
“不過這人骨都儲存不下來了,你覺得稻草和蘆葦,能儲存的下來嗎?”
一直在旁邊清理著一個銅瓿的李教授,聽完他們的聊天后,頭也不抬的說道:
“行了,記錄一下這個殉人的情況,之後讓人體研究學的專家去研究研究,這個殉人的年齡和性別。”
“啊?!”莊雲鵬指了指只剩下殘片的頭蓋骨,和那幾根斷成好幾節的肢骨,驚訝的說道:“就剩下這麼點骨頭,還能分辨出年齡和性別?”
“辨別年齡和性別的骨盆、牙齒都沒了,這也行?!”
李教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只要有一片骨頭,那群研究人體的,也能透過骨骼密度,長度,判斷性別和年齡。”
“不要小看現代人類學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