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包裹往老陳懷裡重重一塞。
老陳怔住,眼圈紅了:“老許,你,唉!”
他死死地低下頭,用力捏著筷子,指節捏得發白。
許向拍了拍老陳的肩膀,回到麵館後面繼續忙碌。
有客人叫道:“許老闆真好心啊!”
許向笑了笑:“也不是,我跟老陳十幾年老街坊了,能幫就幫嘛。而且幾個雞蛋,也值不了幾個錢。”
又有人起鬨道:“我家也難吶!許老闆也送我幾個雞蛋唄!”
許向罵道:“去你的,你家能一樣嗎?!”
他猶豫了一下,又問道:“說說看,要真是遇到什麼難事,我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那人的同伴笑道:“許老闆,你聽他說屁話!好意心領啦!”
店內的客人都笑了起來。
李唯一喝著清粥。
這位許老闆是本地人,在這一帶人望很大。
他的麵攤分量足,收費便宜,遇到困難的客人,還會加點量,然後還會算便宜,哪家有難事,也會搭把手,是難得的好人。
可惜這個世道,好人只會讓生計維持得更加艱難。
這家幫一幫,那家扶一扶,生意價錢又壓得低,賺不來多少錢,這日子怎麼能紅火起來。
即使許向有本地人優勢,用自己的屋子開面館,節省了開支,但在南灣區只要開店,就得給聚義幫交保護費,這又是一筆大開支。
好人難做啊。
店裡客人更多了,這時候,一個身材足有一米九的大漢帶著幾個夥伴進來了。
許春看到大漢,頓時欣喜地叫道:“哥!你回來啦!”
她放下盤子,拿起一條幹淨毛巾,腳步輕快地向大漢小跑過去:“哥,擦汗!”
大漢正是許向的大兒子許福,他笑了笑,接過毛巾,摸了摸許春的腦袋,又從懷裡摸出一小扎紙鈔:“這次的工錢,你收好。”
許春接過,略微一數,疑惑道:“這一次怎麼似乎又少了點?”
許福搖了搖頭:“聚義幫的馬老大說了,近來年景不好,他們的抽成又要漲了。”
許春頓時氣得小臉通紅:“他們怎麼能這樣!本來抽成已經很高了,還要漲!年景不好?!他們日日吃喝玩樂有什麼不好的!我們才不好呢!”
許福拍了拍許春的肩膀:“先把錢收好吧。”
李唯一眼尖,看清那一紮錢大概是150夏元左右。
裝卸工也不是每天都有大活幹的,李唯一大概估算一下,許福做工的月收入在3000夏元左右。
這還是許福身高體壯,能搬能抗,勤奮工作才達到的收入。身體弱的人,比如老陳這種,月收入能有2000夏元就不錯了。
2000夏元,按黑市的外匯比率可以換到200星元,相當於一張最低檔的卡牌【血翼蝠】的價格。
普通人一個月拼死拼活,不吃不喝才能買一張200星元【血翼蝠】,西洲貴族抓個婚外情,隨意就甩出價值7000星元以上的【小女僕】。
貧富差距大到了這個程度。
許春憤憤地走進內屋,店裡氣氛有些壓抑。
許向四周看了看,打算轉移這個沉重的話題,開口問道:“說起來,這次大船又拉了什麼貨?這麼晚進港的貨船很少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