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哪一位五老星,都堅持要求在宣傳上必須強調世界政府的主導作用,萬國那邊至少不能在公開場合或渠道說出真相,否則免談。
慕斯代表萬國、以及被其引入談判的第三方《世界經濟新聞報》接受了這個條件,因為只有多次讓步之後卻仍然無法讓世界政府改變想法跟萬國合作研究那個課題,才能徹底讓貝加龐克對後者死心,說起來其實跟重慶談判的情況差不多。
而另一方面, 也必須讓世界政府放棄原先的滅口計劃,慕斯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將弗雷凡斯的“疫”情解決。
畢竟,“玄黃”只能吸走病患體內的毒物,但後者對身體已經造成的傷害卻無法消除,尤其是那些一度瀕臨死亡的重症患者,就算以弗雷凡斯醫院在北海名列前茅的人員和設施, 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令其恢復如初。
不過即使如此,特拉法爾加院長也仍然對在絕境之中伸出了援手的慕斯無比感激, 因為這個在北海聲名遠揚的外科醫生很清楚,如果不是這個神奇的小孩解決了最大的難題,醫院裡的醫生護士就算是都累死了也救不活一個人......
而從小就聰明好學的特拉法爾加·羅則第一次見到了“別人家的孩子”,雖然因為慕斯挽救了妹妹拉米很有好感,但心情還是難免有些複雜,尤其是慕斯像長輩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後,這個小傢伙的表情就更是古怪了......
“院長先生您的兒子也很不簡單啊!才這麼點年紀就能聽得懂我們的談話了?”
慕斯懷著惡趣味調戲了一下還沒黑化的羅,但他也知道這小子自尊心很強,馬上就做了自我介紹、順便也解釋了一下自己看似輕佻的行為:
“我是萬國女王夏洛特·玲玲的第二十五子慕斯,今年十五歲,比羅你大得多哦!”
雖然答應五老星不公開表明身份搶功,但慕斯也不會當冤大頭幫隨時可能翻臉的敵人刷聲望,他抓住“疫”情期間幾乎所有患者都得至少來一次醫院這一點, 打算藉助在弗雷凡斯很有影響的特拉法爾加院長將真相散播出去。
由於訊息擴散會有一個時間差, 等到五老星發現問題的時候, 他們應該已經拒絕了萬國聯合研究的建議,足以讓貝加龐克死心了......
特拉法爾加一家可不知道慕斯心裡的彎彎繞, 只是對慕斯居然知道家族的隱名有些驚訝,愈發覺得這個小孩、或者是其背後的萬國是真的神通廣大, 心中的敬畏更甚。
而特拉法爾加·d·瓦鐵爾·羅則更在意慕斯自述的年齡,得知後者實際上大好幾歲之後,心理上的壓力不覺消退了許多,而不知道慕斯是用果實能力延緩了生長的他甚至還以為慕斯是長不高的矮個子,對其生出了幾分同情......
不過慕斯可沒工夫一直關注小孩的心理活動,他將玄黃抽出的鉛毒細粉集中起來進行了檢驗,發現竟然是純的鉑鉛金屬微粒,而非是他原先以為的鉑鉛的可溶性化合物。
這頓時就引起了慕斯濃厚的興趣,“不能代謝的金屬是怎麼進入細胞併產生毒害作用的呢?”
於是慕斯一邊讓玄黃給弗雷凡斯的病患抽毒,一邊就地展開了研究,結果發現那些鉑鉛微粒雖然還沒小到可以直接穿透細胞膜,但若長時間細胞直接接觸,卻有可能會被後者給吞噬而進入細胞!
“多細胞動物說到底也是由單細胞動物進化過來,細胞仍然保留一定程度的吞噬本能並不奇怪。至於鉑鉛微粒的毒性,可能是它無法被降解又很難排出,這兒的環境中又到處都是鉑鉛,越積越多到了一定程度後會嚴重妨礙細胞的新陳代謝,於是就發病了......”
由於機理並不複雜, 慕斯很快就得出了結論,然後思維一向發散的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至今仍然困擾他的難題——怎樣才能將海樓石粉碎成小到可以直接進入細胞內部的微粒?
“也許根本不需要粉碎到那麼小?到微米級就可以藉由細胞的吞噬本能將其送進去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 慕斯頓時就興奮了起來,因為這意味著可以製出遠比現在便宜得多的巨人藥了!
同時慕斯也明白了弗雷凡斯的災難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本地人自己作死所致:
成型的鉑鉛金屬是幾乎沒有毒性的,開採與冶煉過程中所產的有毒粉塵影響的主要也只是相關從業者,就算有些逸散,對其他居民的影響也遠沒有他們受到的那麼大。
但因為該國國民都覺得鉑鉛礦粉潔白無瑕非常美麗,而將其廣泛地用於牆面粉刷和燒製陶瓷,結果才導致了幾乎所有人都深陷毒害之中無法倖免......
“原來是這樣?”,特拉法爾加醫生聽了慕斯的講解後終於明白了,而他對於世界政府和王室則愈發憤恨:
因為按慕斯的說法,鉑鉛的毒害並非完全無法避免,只要開採和冶煉的時候做好防護就行,甚至哪怕只是告知鉑鉛有毒,避免國民作死,這次的災難也遠不會這麼觸目驚心。
“防護措施要花錢的,還會降低生產效率;而且工人一旦知道鉑鉛有毒,就需要開出更高的薪水了;另外這樣的說法傳開之後一段時間內難免會被誇大,影響鉑鉛製品的銷售,這損失的同樣也是錢哪!”
慕斯卻看得門清,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將世界政府和弗雷凡斯王室的算盤說得一清二楚:
“反正弗雷凡斯開礦都那麼久了,他們在利潤最大的階段賺夠了錢,之後直接放棄掉這個國家都比一開始就公開真相可以賺到的錢更多......”
特拉法爾加醫生不由想起之前一度出現在報紙上的所謂“‘弗雷凡斯白斑病’是惡性傳染病”的報道,立刻就相信了慕斯的分析,心中憤恨不已。
而慕斯給世界政府所上的眼藥,也會透過特拉法爾加醫生的嘴在這個國家逐漸傳開,並最終蔓延到整個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