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渙身上重傷不下十處,每一處,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帶著這樣的狀態,祖渙又和賀雄大戰八十多個回合,他的身體,早已經無法再支援他惡戰下去。
以至於,祖渙最後直接死在馬上。
見祖渙臨死時還在怒目而視的表情,賀雄遲疑了,舉起的刀沒有落下,而是讓人將祖渙從馬背上摘了下來,屍體抬著,與祖逖一併送到姚裕面前。
當祖逖祖渙父子被送到姚裕跟前的時候,祖逖著一萬五千大軍,也因為沒有了指揮,陷入混亂。
雙方亂戰下,祖約,蘇峻,趙吉,李炳,鄭合死於軍中。
從早上開始,一直持續到下午四五點鐘,這場戰鬥,終於分出勝負。
···
歷陽縣內,姚裕大軍入駐修整。
五天後,諸葛愚統計損失得出結果,這一戰,有超過兩千名士卒戰死,一萬三千人受傷。
代價卻是,祖逖所部大軍戰死者高達七成,剩下的,也是寧死不肯降。
以姚裕在江南之地的民心來說,祖逖手下的兵卒還能做到如此忠誠不二,足可見他的人格魅力有多強。
甚至於,這一場戰鬥中,你找不出來任何一個臨陣脫逃計程車卒。
即便潰散,他們也會在基層將官的率領下,重新拿起兵器廝殺。
聽到諸葛愚的彙報,姚裕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這許多大軍啊,都是自己用來對付石勒的精銳啊,如今,卻消耗在與祖逖的內戰之上,如何不讓人心疼?
原本自己可以避免這些啊。
姚裕就想不明白了,那司馬氏,都爛成這樣了,緣何還會得到祖逖的效忠?
縣衙內,祖逖身上帶著血,鬍鬚頭髮都亂糟糟的被押上來。
兩個武士強迫著祖逖跪下,然而,祖逖卻耿著脖子,異常強硬道:“祖逖一生,只跪君主,跪父母,跪忠臣義士。不知道跪奸臣亂黨。”
武士聽到這話勃然大怒:“該死的,你敢罵宋公。找死。”
說著,兩名武士就要動粗,就在二人要動手還沒動手,姚裕一聲低喝,止住了二人:“住手!”
說話間,姚裕走到祖逖跟前,揮手驅散了武士,而後為祖逖解開繩索道:“祖兄,你這又是何苦呢?難不成,你我今生,就註定為敵麼?”
祖逖冷笑:“那取決於你,我的立場很堅定。”
姚裕眼睛眯了起來:“看樣子,祖兄是一心求死了?”
祖逖傲然抬頭:“可速斬我。”
“祖兄就不怕這一死,祖家絕後麼?”
祖逖不屑的目光掃過姚裕,那表情就好像是在問你看我怕麼。
姚裕沉默了,最終嘆了口氣:“祖兄,若你肯答應歸於鄉里,不再過問政事。我不追究。”
祖逖呵呵:“你覺得可能麼?”
魯弼賀雄受不了了:“主公(大人),這傢伙太可惡了,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呢,斬了他吧!”
姚裕沒有理會二人,祖逖則是背過身子,慷慨向外走去。
見此情形,姚裕重重嘆息一聲。
很快,祖逖的腦袋就被武士端著送了上來。
望著祖逖的頭顱,姚裕心情別提多複雜了。
自己對祖逖這麼好,怎麼,怎麼就不能讓自己稱心如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