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將士的封賞,捏捏鼻子自己也就認了,反正朝中大權和國庫都不是自己的。
就給出一個榮譽名頭又如何。
但給姚裕封賞,那是萬萬不行的。
姚裕要的是國公,自古以來,可有外姓封國公的?
原本給他一個孱陵縣公的封爵,就足夠展示天威恩寵的了。如今,姚裕還想要國公。
這放在哪都說不過去。
一時間,司馬鄴淚流滿面,開始懷念起來,祖父武帝司馬炎建國時候的光景了。
那時候,朝廷的權力還牢牢的捏在中·央,四海臣服,周邊蠻夷無一不稱臣的。
現如今,朝廷中姚裕弄權,北方胡虜爭雄。這如此大的差距,就是天上比地下都不如。
“難不成,這大晉江山,真的要在朕的手中送出去麼?”
司馬鄴低頭憤恨的想著,忽然暴起,將羊獻容擬定的詔書扯了個粉粉碎。
扯碎了詔書低頭哭了一陣,司馬鄴又回過神來,看樣子,大機率是接受了現實,在嘆氣聲中滿臉憂愁。
···
五天後,早朝開始,司馬鄴身穿龍袍端坐九五,兩旁邊文武群臣排開,乍一看,還真有一種聖明天子的感覺。
但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些都只是錯覺罷了。
別說司馬鄴了,文武群臣都知道,若是今天朝堂上司馬鄴不能給姚裕一個滿意的封賞,第二天保不齊皇帝就換人了。
司馬鄴也清楚這些,所以在早朝一開始,他的臉色就異常的難看。
“陛下,此次西征大獲全勝。全仰仗朝廷洪福,聖上龍威。然,賊寇猖獗,將士不避生死,終平定李雄之亂。還望陛下早日封賞安撫將士,切不可寒了天下將士的心啊。”
朝會開始差不多有五分鐘,沒有一個人說話,還是諫議大夫夏侯秉在姚裕的示意下,出班挑起來話題的。
夏侯秉也算得上是世家之後了,他的父親夏侯湛,是司馬衷時期的散騎常侍。祖父夏侯莊,是淮南太守。曾祖父夏侯威,則是兗州刺史,曹魏的宗室虎臣夏侯淵的第四個兒子。
司馬氏在篡奪曹魏天下的時候,夏侯威的兄長夏侯霸逃亡蜀中,但他在中原的兄弟子侄並未曾受到牽連。
相反的,在司馬昭這裡,夏侯威還算是收到重用。甚至於夏侯家的女子還依舊可以與司馬氏保持聯姻。
但這一切,隨著司馬氏代魏自立之後就變了,夏侯一脈在朝中不受重用。
這種情況,越往後越明顯。
再怎麼說,你夏侯氏是前朝宗親,本朝沒有清算你們就已經夠天恩浩蕩的,你還想受重用?想啥呢?
在這種大環境下,夏侯秉與他的堂兄弟太中大夫夏侯溫,在朝中一直都鬱郁不得志。
朝廷不用他們就算了,他們一開始還放不下身份投靠姚裕。
還是傅祗荀藩的率先低頭,讓兄弟二人卸下了面子,主動投靠。
因此,這兄弟倆在朝中也屬於是姚裕的爪牙了。
這不姚裕才使了個眼色,夏侯秉立刻就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