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生有些生氣:“將·軍以為我是什麼人?”
“不能怪我這麼想,主要是你我兩家旦夕交兵,怎能不妨?除非,你留下一個人質在我這裡。”
範長生愣住了。
姚裕就聳肩道:“沒辦法,我這人比較多疑,不這樣做我根本不放心。”
“將·軍,軍中三萬俘虜,可都是在您著呢,您覺得,我會用這三萬條命來開玩笑麼?”
姚裕沉吟,捏著下巴思考了一番:“可是,他們已經是我的俘虜了。放不放他們,那是我的事情。”
範長生笑道:“將·軍,話不能這麼說,老夫看來,這三萬俘虜相比較您的命來說,也就沒那麼重要了。這樣吧,我把藥給您送來,您放了大家。如果有假,您隨意處置他們。如何?”
見姚裕還在猶豫,範長生就道:“老夫是方外之人,雖然說領兵打仗不假,但若是這麼多人因我而死,還是會折損了老夫的壽的。我想,將·軍應該能明白我什麼意思吧。”
姚裕裝作一副遲疑不敢答應的樣子,被範長生盯著老半天,方才用力的一咬牙一點頭:“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大膽的信任先生一次。為了證明我的誠意,這些俘虜中,凡是別部司馬以上的,都可以與你一塊回去,如何?”
範長生連忙拱手:“哎呀,將·軍真是大慈大悲啊。”
姚裕擺了擺手,笑道:“信任是相互的。我如此信任先生,還希望先生不要讓我失望啊。”
範長生肯定是嘴上說的好聽啊。這不,又是對著五湖四海發誓,又是恨不得掏心挖肺的。
他這樣,若是方才晉朝建立之前還好,但自打司馬懿指著洛水發誓不動曹爽,後面又食言而肥的時候,天下人,也就沒有幾個相信誓言這種東西了。
堂堂的宣皇帝都可以說話當放屁,更何況其他人呢。
姚裕知道範長生的想法,不過還是裝作信任的樣子,讓王玄策帶回來了那十多名級別在別部司馬以上的將校。
當著這些人,姚裕直接表明了我放你們是因為看在範丞相的面子上這種話。
聽到這話,那些將校心有疑惑,在看範長生的時候,表情也就充滿了不對勁。
不過,範長生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
在他看來,姚裕說的這話沒錯,的確是因為自己,這些將校才會被放了的。
但他哪裡知道,這些,都是姚裕的算計。
就這樣,瘸著腿的範長生與十多個將校,在王玄策的目送之下,繞開了江州城,往成都方向而去。
可以說,當範長生離開姚裕視線中的那一刻開始,姚裕的計劃,就已經落實了一半。
只要此計功成,那麼,江州將唾手可得。
想到此,姚裕心情大好。
···
在前往成都的路上,範長生忽地下令停止了前進,他們與王玄策分別了一個一個時辰。
按時間來算,王玄策這會兒早就回到了姚裕軍營之中。
於是乎,範長生便按捺不住內心,聚攏那十多個別部司馬,表示要返回江州。
這些別部司馬在看範長生的時候表情或多或少的帶著一些不對勁,但虎口脫險的範長生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