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裕見了,回頭衝著張氏懷中的小姚霸張開了雙臂:“來,小侯爺,喊一聲爹我聽聽。”
才兩歲大的姚霸哪能說什麼話,這不麼,在看姚裕的目光中,就依舊是好奇。
張氏還低著頭對兒子說什麼。可惜的是,小孩子啥也不懂,也就是滿臉呆萌。
陳石見了,就趕忙對姚裕表示客氣:“哎呀大人啊,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謝謝您,您說您收了這孩子做養子也就算了,還給他要來了當陽縣候這個爵位。這可是多少人幾輩子都想不來的呢。”
姚裕臉上露出哀傷來:“再怎麼說,這是我欠陳忠啊,來陳叔,不說了,都在酒裡,今晚上,咱爺倆不醉不歸。”
陳石嗯了一聲,端起酒杯與姚裕碰了。
其實老頭心裡也難受,畢竟老年喪子之痛,可是人生三大悲呢。
之前他沒有表現出來,就是怕姚裕多想。
如今,倆人這一碰杯,陳石就忍不住了。
幾杯酒下肚,藉著酒勁,那是哇哇的哭啊。
姚裕看在眼裡,也是難受在心裡。
他想起陳忠跟著自己的這些日子,福沒有享,倒是整日忙的不著邊。
好容易穩定了荊州,自己怎麼就想不開給他安排到了武陵呢。
最重要的是,自己怎麼能這麼粗心大意,明知道黃歇還活著,卻還沒有做任何防備,惹得陳忠丟了性命。
這不,想到此處,姚裕也悲從心來,與陳石兩個,一人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裡灌。
倆人這不像是喝酒,更像是買醉。
這不是,二人都喝高了之後,陳石淚眼婆娑的拉著姚裕的手哭道:“大人,你也別傷心,這人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陳忠這孩子為了保護你沒的,我驕傲,我自豪。咱們荊州這幾百萬百姓,沒有了誰都行,就是不能沒有你。也是我當時不在,我當時要在了,也會拼了這麼老骨頭來保護你的。”
姚裕被陳石的話感動:“陳叔,您放心,陳忠在我心裡,永遠都不會忘的,來,咱們幹了。”
說罷,姚裕一口飲乾了杯中酒。
很快,一罈酒就被二人喝完,在抱著孩子回了裡屋放下,出來後見此情形的張氏就默默的去了一旁,為二人拿來了一罈酒來。
姚裕大著舌頭說了一聲謝,拍掉泥封,又給陳石倒了一杯,然後他就舉起酒杯,打著酒嗝:“陳叔,您放心,您往後那就是我的親爹,在這州牧府中,永遠都有您的位置。陳忠不在了,我就是您的兒子。以後您百年之後,我來為你扛幡。”
陳石惶恐不已:“大人啊,這使不得,您這不是折煞我麼。”
姚裕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話之間,爺倆又喝了不少。
···
與此同時,洛陽城皇宮內。
年輕的天子司馬熾此時還未曾睡下。
時年二十四歲的他,整日裡愁眉不展。
說實在的,自打他上位登基的這幾個月內,每天,司馬熾都嚇得無法入眠。
這幾年,他見了太多因為權力鬥爭而引發的流血事件了。
先是他的九爺爺趙王司馬倫,帶兵入朝掌握朝政後,竟然把自己哥哥司馬衷拉下臺,尊為太上皇,自立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