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裕的話出口,就看到班表的肩膀明顯的楞了一下。
他回頭來,錯愕的看著姚裕。
姚裕就微笑著坐在班表旁邊:「君之所以是君,那是因為子民們的擁戴,如果脫離了子民的話,那這個國君,也將不會長久。壓迫換來的擁戴,終究只是曇花一現。這,並不長久。」
班表深呼吸,認真表情看姚裕:「那縣令大人覺得,要如何才能治國安邦呢?」.
「很簡單,愛民。」
「就只有這一個?」
姚裕反問班表:「難道不對麼?所有針對治國安邦的理念,不全是圍繞著愛民這一條麼?」
「可那些世家大族,權貴門閥並不這麼想。」
姚裕笑了:「所以說,這些世家大族權貴門閥,屬於毒瘤。不得不切除的毒瘤。」
班表聞言便沉默了。
足有半天,他方才一聲嘆息出口:「大人,您不要忘了,現如今的朝廷,就是被世家大族所掌控著。八王之亂,更有不知道多少權貴門閥暗中下注呢。您說這話,就不怕被他們知道了記恨麼?」
「我如果怕也不會說這些話了。我是姚裕。」
班表看著姚裕遞過來的手有些懵,遲疑了片刻,便抱拳拱手:「在下班表。見過縣令大人。」
姚裕哈哈大笑,忘了古代的人不懂得握手禮了。
他搖搖頭,重新將頭看向牆壁:「這些,都是你自己想明白的?」
班表先是點頭,旋即又有些苦澀笑容:「說來慚愧,原本在下想的治國安邦只是蓄兵勢,積糧草,豐國庫,壓權貴。若非縣令大人一言點醒夢中人,在下這時候怕是還要為自己的理念沾沾自喜呢。」
姚裕笑道:「其實你想的也沒錯,只不過是出發點不一樣。你想的是如何擁護皇權,而我想的,是如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比如說,愛民這一理念,只有國君做到了真正的愛民如子,那麼,無論何時,百姓們才會更加擁戴他。」
班表更慚愧了,對比姚裕,他的這境界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了。
「不過你也足夠厲害了,就你提出的這些理念,朝廷中多少大員都不懂呢。他們想的只是爭權奪勢,哪裡還管的上百姓與天下大勢。否則的話,朝廷也不會亂成現在這個樣子。」
班表吃了一驚:「大人,您也覺得朝廷無力收拾現在的局勢了?」
姚裕聽了心一凜,果然,這個班表不簡單。
他用了也,這就證明,他早已經看到了朝廷日後將會勢微的結果。
只是姚裕還不確定班表的猜測,是八王崛起,還是異族崛起罷了。
如果是前者,就證明班表這個人不過只是看到了表面,不是大才。
但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想到此,姚裕就拿話試探班表:「哦,聽你這個意思,你早已經看出來了?」
班表臉上露出苦澀:「我倒是希望我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