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小了?
這一去已經快一年多了……
今天是夜兔傳統歷法中的新年,煌安死了,但夜兔還在,面對這樣特殊的日子,即使是海盜也免不了要把事情放一放,輕鬆一下。
“切,明明自己是團長……還把這個爛攤子丟給我。”
阿伏兔今天難得喝了點酒,酒氣壯人膽,不免抱怨兩句。
知道要管理一個這麼大的團隊是多麼困難的事嗎?知道絞盡腦汁賺錢是多麼費勁嗎?
在他的安排下,夜兔們搜刮了春雨海盜們的“遺産”,日子不算拮據,但到底比不上以前的大手大腳。
神威這臭小子自己倒是不知道在哪逍遙……
神威已經兩個月沒有寫信過來了。
……
月色極好。
阿伏兔伸手接住了一抹月華,無名指上的圓環反射的光晃了他的眼。
神威臨走前把這個鳳仙留給他們的鑰匙又交給了阿伏兔,還莫名其妙地換了個地方,非要纏著阿伏兔戴無名指上,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這一年來,他們見面的次數不超過五次,每次也是來去匆匆,信倒是沒有斷過,只是最近的來信差不多是兩個月前。
以神威的能力,宇宙裡應該是橫著走的,不至於有太大危險,阿伏兔還是免不了擔心。
不行,不能這樣。
他暗暗給自己一嘴巴。
阿伏兔覺得自己像個想把孩子綁在身邊的邪惡家長,作為夜兔會有這樣的思想真是恥辱。
太矯情了,矯情到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
喝了點酒不免有些燥熱與睏倦。
阿伏兔敞著衣領趴在欄杆上看月亮,夜兔們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小星球設了個據點,這兒的月亮可比地球的大多了。
不過他細數一下看過的風景,最喜歡的還是地球上那一枚,吉原那一枚,傾城鈴蘭那一枚。
當時滿月高懸,
庭院裡夜櫻騰空,擦過花魁發間垂落的金簪,一瞬間,好似整棵樹的花瓣都掙脫枝椏,混著吉原的樂聲向上飄卷,於是夜空緋雲流動。
於是他藉著月光看到了那容顏傾城的花魁的眼淚,一點點一點點,在視野裡清晰起來。
一點點……
一點點……
阿伏兔眯著眼盯著這顆星球的衛星,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是有點微醺,但也不至於眨眼間這顆月亮越來越小吧。
不對,不是月亮越來越小,是有什麼東西越來越大……
一個黑點,從月亮正中心顯現,然後越來越大,變成一個黑圈,變成一個……
阿伏兔揉了揉眼睛,在他震驚的凝視下,有什麼東西像個炮彈一樣極速下墜卻又在距離地面百八十米處一彈,輕飄飄地落到了距他們飛船不遠的地方。
然後一個小不點從圓倉裡爬了出來。
“喂,大叔,你在幹嘛?”
見……見鬼了。
月光下等不來花魁,等不來輝夜姬,等來了一個……一個小男孩。
————
男孩橘粉色的頭發如絲綢一般披在肩上,在月光的對映下泛著柔柔的光暈,側邊幾縷發絲軟堆在瓷白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