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親生兒子?
這兩人之間有著解不開的家仇,他是來殺神威的嗎?
想到神威,阿伏兔無措的,亂糟糟的情緒突然好像有了發洩的出口,他望向神威和星海坊主消失的方位,對,還有神威。
神威在,第七師團就不會死。
阿伏兔深吸一口氣,竭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繞過通道裡的屍體往前走。
一聲細微的喘息在靜的可怕的通道裡突然響起。他猛地回頭,層層疊疊的屍體縫隙間,露出的一雙絕望的眼睛。
有人還活著!
阿伏兔扒開上面的屍首,攥著那人的圍領把人拽起來,“走,快走。”
“不……我……我跟他……”那人手上還緊緊拉著另一隻胳膊。
一起什麼,一起死?
哪來的神經病?
都什麼時候了,當然是保命要緊,這是在做什麼?
阿伏兔氣極,狠狠在那人腦袋上一抽。
“副團長……”這痛呼的聲音有點熟悉,阿伏兔抹了他臉上的血跡一看,竟然是文嶼。
那他拽著的人是……
說實話,作為海盜,阿伏兔已經送走了無數第七師團的隊友,有些東西不去看就不會在心裡留下什麼痕跡,但若是要直面相識十來年的朋友的死亡,再硬心腸也會猶豫一瞬。
他幫著文嶼把那屍身挖了出來,明芪的臉色慘白,胸口一個巨大的貫穿傷,衣衫被血液全部浸染。
文嶼把他抱在懷裡,眼淚止不住地淌。
“你……”阿伏兔的心情忽然有點複雜。
他握著明芪的胳膊,想把人拉開,指尖卻無端感觸到細微的彈動。
“讓開。”阿伏兔扒開明芪的制服,俯身伸出三指按在他的脖頸處。幾近於無的,極其細微的,但確實隱隱存在的脈搏。
“他還活著!”
這話宛如一道驚雷。
阿伏兔一把揪住文嶼,心髒怦怦直跳,“夜兔只要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死……”
對,夜兔只要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死,既然明芪的致命傷都能偏著幾寸,那第七師團這麼多夜兔圍攻星海坊主,想來也不會人人都被精準取走性命。
阿伏兔的頭腦忽然冷靜了下來,是他被這突如其來慘烈的場景矇蔽了。
可他沒有時間細看……
他轉頭看向文嶼,這個年輕的夜兔眼裡噙著淚,“你傷的重嗎?”
文嶼搖搖頭:“傷在腹部和背部,不礙事。”
“好。”阿伏兔從懷中摸出一把鑰匙遞到他手裡,“逆著這個通道我們來時的路回去,第七師團的戰艦最底層,有我安排好的一些逃生艇。你開那個最大的……”
“夜兔不一定都死了,你仔細檢查一下,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副團長……”
“我不能跟你們一起……你記住要快,春雨的人都敢把南天門炸掉,說不定這裡也會爆炸,不管還有沒有人倖存,察覺苗頭不對,趕緊跑。”
文嶼攙扶著明芪點點頭,“那副團長,我們到時候在哪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