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找了點繃帶,伸手在阿伏兔斷臂上方比了一下,把繃帶在創口上方約莫兩寸的地方紮死,這樣也能減少一點出血量。
他又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匕首,用消毒水洗淨了雙手。
阿伏兔側躺在床上,用餘光瞥見那雙白皙修長的手在紗布上擦了又擦,連指甲都泛起微微的粉色。
如果沒記錯的話,神威自己的右手都沒好利索,被匕首紮出了深可見骨的刀痕,到時候萬一手一抖……
阿伏兔突然有點緊張。
“額……團長,要不我還是明天……”繃帶在胳膊上方勒出了緊緊的凹痕,血液滯留讓他好像清晰地感受到了脈搏的跳動,不免有些打退堂鼓。
“嗯?不信任團長我嗎?”神威才不會輕易放棄這種好玩的事。
“沒有沒有。”阿伏兔一閉眼,算了,伸頭一刀砍頭也是一刀,反正死不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並沒有感到疼痛。
神威拔除了一些交錯纏繞裸露在外的線路,斷臂連合神經的地方已經被爆炸炸到焦黑,失去了本應有的功能。
直到……
“嘶——”
冰冷的刀刃沿著機械臂接合處的環形疤痕切入,觸到增生組織的瞬間,“唔——”即使有再好的意志力,阿伏兔還是忍不住痛撥出聲,他後悔了。
痛!極致的痛!
順著脊髓直沖天靈蓋,讓他幾乎控制不住從床上蹦起來。越是在意就越是敏感。有準備的痛往往比意外更尖銳一點。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
神威又圓又大的瞳孔在此刻顯得異常冷酷,他的手很穩,刀尖掀起仿生表皮層,便露出了下方纏繞著神經的合金骨架,而淡青色的神經索像電纜般纏繞在骨骼上。
這就是疼痛的來源。
然後,果斷切入!
即使有綁帶的束縛,在剝離的創口上,血仍然是噴射了出來。
“啊——”阿伏兔這一刻疼的神思恍惚,冷汗刷的一下布滿整個後背,他感覺自己彷彿是條被剝了鱗的魚。
想彎起脊背,卻又被神威的膝蓋死死抵住。
“別動!”這命令聲幾乎是貼著耳邊傳來。
神威木著臉俯下身,用全身重量壓住身下之人拱起的腰腹,很好地掩飾住了自己漠然表情下蠢蠢欲動的興奮。
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痛喘,都變得格外清晰,這刀彷彿切在了他自己的神經末梢上。
鮮血無法避免地濺在神威白淨的臉上,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腥熱的血,是甜的。
於是他又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可言說的難耐感。
那突破神經傳來的電流彷彿蔓延到他持刀的手,連指尖都微麻起來。
神威的左手順著阿伏兔的鎖骨摸了上去,卡住因劇烈疼痛而難以自制的軀體。
“對,我是在幫他。”神威暗道。
可指尖觸到那忍不住發顫的唇瓣時,他又突然感覺喉嚨有點發緊,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有什麼東西,幾乎要沖出心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