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張開了緊握的雙拳,卸了力,而後坐了起來。
“臭小子,知不知道什麼叫人嚇人嚇死人……”阿伏兔嘟囔著,把被子一掀,真是的,大晚上睡不著跑下屬房間裡裝神弄鬼這是做什麼?
嚇得他冷汗都要出來了。
神威也不知道,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床前,揪住阿伏兔的衣襟,迫使對方抬起了頭,又彎腰在阿伏兔的脖頸旁嗅了嗅。
沒有……
並沒有夢中那汽水般甜膩的味道……
“怎麼?想打架?”神威的突然靠近讓阿伏兔打了個激靈,他偏頭避過,從神威手裡奪回了自己的衣襟並推了推。
然而並沒有推開。
這力道卻激起了神威的興致,“猜對了!”他笑了起來,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松開揪著衣襟的手,轉而一掌拍在阿伏兔的右肩上,五指緊緊地桎梏住身下的人。
“那就獎勵你陪睡不著的團長打一架吧。”
蛤?憑什麼?
“嘶……”阿伏兔的抗議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吃痛倒吸一口涼氣,神威的力道之大,簡直像是要陷進了血肉裡。
“你又發什麼瘋……唔……”
神威一記頭槌,直接給阿伏兔的酒醒了一大半。
…………
這場戰鬥的勝負毫無懸念,早在好多年前就沒有懸唸了。
阿伏兔喘著粗氣,右手被神威反折著壓在身下,索性直接放棄了無意義的抵抗。
“阿伏兔,你越來越弱了。”神威感到有點無趣,但仍維持著這個禁錮的姿勢。
阿伏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是是是,對對對,團長大人您體諒下辛苦工作的下屬,放開我吧。”
所以說為什麼要在這種歡慶的晚上幹這種事啊。
夜兔愛打架也不是這麼愛的吧。
神威沒有理會,反而俯下身,貼住了身下人砰砰直跳的心口。
砰砰——砰砰——
心跳聲從劇烈到平穩,讓人的思緒也緩了下來。
他壓在阿伏兔身上,對方因醉酒而升高的體溫隔著單薄的內衫傳到了他的面板,卻帶來一種幼時安心的錯覺。
這樣親密的姿勢放在兩個成年人身上未免有點不合時宜。
神威在吉原見到過很多次,滯留地球的幾個月,他把吉原的每個角落都觀察了個遍,那些男男女女間痛苦的,歡愉的,放浪形骸的,假意虛情的……
荒誕而虛無的情意。
為什麼呢?他的夢裡不是發絲,指甲與血手印,但有一雙澄澈的眼睛和……
神威摸了摸胸口,和一顆瑰麗的鮫珠。
“喂喂,不會是做噩夢的小鬼藉著打架的由頭,其實是來求安慰的吧。”見神威靠了上來,阿伏兔扭了扭身子,神威倒是自在,他可是成了人肉墊子啊。
“今晚可沒有龍宮特供的海鮮吧。”
“怎麼?在吉原情竇初開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心悸突然向神威席捲而來。
“你……”他低低地叫了一聲,條件反射性地想反駁又猛地收住口,只覺被驚雷擊中,一瞬間心跳如鼓,臉上失了血色。
他好像懂了,又好像仍舊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