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抵是出現了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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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的靜……
在這寂靜中彷彿又出現了刀劍相接的兵戈之聲。
是如有實質的殺氣。
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這樣狂妄的挑釁……更不必說鳳仙這種人。
還沒來得及梳理天旋地轉的思緒,一陣疾風襲過耳側,阿伏兔反射性地偏頭,躲過一根碎裂的木刺。
“啊——”夜王身側的藝伎驚恐地抬頭,喉管擠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只見天花板上,赫然吊掛起一道清瘦的軀體,淋漓鮮血如斷了線的珍珠沿著白皙的小腿滑落,漸漸彙成數道血流,濃厚的血腥味瞬間彌漫整個房間。
“哼。”鳳仙冷哼一聲,手腕一抖收起了摺扇,黃毛小兒,真是不自量力。
“哎呀哎呀,好險。”輕輕柔柔的聲音從藝伎身後傳來。
神威側身抱臂,倚著原本女人抵靠的廊柱,好險吶,差點就是他遭到這一擊了呢。
女人的身軀無力墜下,落在小幾旁邊。
汩汩鮮血順著肌膚流下,深入榻榻米之中。
夜王怒極,肌肉暴起,身上單薄的外衣不堪重負,幾乎裂成碎片。
鼻腔浸染的血腥氣讓神威心髒砰砰直跳,瞳孔驟然擴張。
不夠,還不夠。
他和夜王不一樣,不是女人、不是酒,只有血、修羅之血才能浸潤他的靈魂。
阿伏兔:“……”
看著眼前一觸即發的事態,他表情很是凝重。不好的預感成真了,玩什麼玩,果然沒錯,神威這小子就是沖著和鳳仙來打架的。
“雲業!”他喝住了往前探看的雲業,按住他的肩膀,“算了算了。”
不打一場平息不了這倆人的血氣。
像雲業這般長相兇狠的大塊頭,僅憑形象上就能給人帶來不小的壓迫感,而暴起的鳳仙體格更勝一籌。
相比之下神威就顯得過於清瘦了。
鳳仙還是當年那個勇猛的鳳仙,即使頭發已然花白,蟄伏在寬袍大袖下的肌肉暴漲起來,仍然是散發著讓夜兔都為之膽寒的氣勢。
神威從小就爭強好勝,鳳仙作為君臨夜兔新舊把手的交替應該由勝負劃分,但夜王屬自願莫名隱退,因此兩人間的實力對決其實並未有定論。
神威等這一天,其實等了很久。
地板劇烈地震顫著,在兩人重擊之下撕出蛛網般的裂痕。
阿伏兔和雲業站在廊柱之下,緊緊地盯著這片修羅場。
頂尖夜兔間的戰鬥過於可怖,沸騰的血液帶來難以抑制的躁動,讓旁觀者的心髒都為之劇烈顫動。是廝殺的本能,是嗜血的渴望,讓空氣中都彌漫起硝煙味。
帶著猙獰又令人頭皮發麻的美感。
神威的身量與尋常較為健碩的夜兔不同,卻勝在靈活,他死死把鳳仙絞住,倆人比嗜血的猛獸還要可怖,露出尖銳的獠牙撕扯血肉,妄圖吞食對方,所到之處樓倒臺踏,一片狼藉。
別靠近!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