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竟變成五級傷殘
夜幕沉沉,一鈎殘月懸在牛鬥之間,潑灑下一片清冷微光。
吉原,不夜城。
一個由地下造船廠改建,囚困無數女性身心的“桃源鄉”牢籠,從往日的不見天日,突然享受到了溫柔月光的照拂。
這一切都得益於昨日一個人的死亡,那就是吉原的主人——夜王鳳仙。
燈火通明的樓宇臺閣間,夜風唔唔略過,伴著絲竹管絃聲細細碎碎送來遊女與恩客的調笑,倒是比往日多帶了一絲真心實意。
榻榻米上,身型健碩的男人蜷縮著,眉頭緊緊地皺起。
“吵死了!”
阿伏兔躺在溫暖的被褥上翻了個身,蓬鬆的棕色長發隨著動作垂落在耳際,向來遮掩在長發下的脖頸在月光的映照下白的晃眼,肩膀間肌肉的牽引帶來後知後覺的疼痛,讓他眉心突突地直跳。
宇宙海賊來到地球的第二個夜晚,並不是那麼美妙。
作為“高貴”的“天人”,夜兔族超於常人的優越體質讓阿伏兔的聽覺異常靈敏,但此刻窗外傳來尋歡作樂的聲音並不能激起他作為一個成年兔的半分興致,反而讓他有點煩躁——連帶著昨天在戰鬥中被咬掉的半邊耳朵也隱隱作痛起來。
他堅決不承認自己是隻慾望不太強烈的夜兔,只是因為現在任何聲音在傷者的耳裡聽起來都不亞於哭喪罷了。
“真狠吶。”
阿伏兔小聲嘟噥著,右手微微伸出,掂起露在外面,包裹地不甚嚴密的粗糲紗布,用手指關節比對了下左臂剩餘殘肢。
放開那斷臂,接著又摸了摸左邊缺了一半的耳朵,惆悵道,“不愧是那小兔崽子的妹妹。”
昨天,他的左臂消失在他們團長神威和夜王鳳仙的戰鬥裡,耳朵則是被神威的妹妹咬掉了。
左肩肌肉不自覺微微抽動了下,細密的刺痛順著經脈彷彿從左臂流到了心髒,連帶著半邊身子都麻麻的。左袖空蕩蕩格外讓人格外不適應。
阿伏兔又皺著臉生無可戀地低低罵了一句,
經擁有二十年老辣經驗的宇宙海賊的個人精準評估,他確信,自己來地球一趟,已經至少構成五級傷殘。
淦!這是工傷。
這倒黴事還得從一週前說起。
副團長——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職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是絕對不存在的,開玩笑,作為瀕危物種,流落在各地的夜兔種群數量都不一定有上萬好嗎?
即使加個字首,宇宙海賊春雨第七師團副團長,阿伏兔對自己的定位也是相當清晰——擦屁股的。
春雨,別看這名字小清新,那可是臭名昭著的宇宙海賊,背地裡主要在星際間幹著販賣人口及毒品轉生鄉的勾當。
而宇宙第一戰鬥族“夜兔”,其實是大名鼎鼎的傭兵種族,就有那麼一支,和海賊一拍即合,成為了宇宙海賊春雨的雷槍——第七師團。
一週前,風和日麗。
第七師團的惡棍們如往常一般順利執行著春雨的任務,這次是運送豬仔而已,對於夜兔而言,沒有什麼危險系數,反倒是日夜兼程帶來的身體上的疲憊更多一點。
畢竟這次的任務地波塔星球實在是太偏遠了。
阿伏兔打了個哈欠,走在最後,從戰艦艦橋慢悠悠地晃下來,隨手扯開包裹在脖頸處堆疊的黑色披風,掙脫緊縛後,胸膛的面板都彷彿得到了喘息。
雖然主艦上也沒有風,至少心理感到莫名清爽。
“浪費生命,這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
毫無危機感的溫吞任務就像在熬鷹!沒有任何“含金量”。
他甚至懷疑春雨其他師團的人都死了,不然為什麼這種活會落到第七師團頭上。
團長自然可以任性得不稀得去,但作為副團長可沒有什麼推辭的理由。
很好,總算熬結束了,該輪到他休息一段時間了。
阿伏兔晃著手裡的披風,正琢磨著該去怎樣消遣一下,一陣呼喊聲就從身後飄來。
“阿伏兔大人,阿伏兔大人……”倉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阿……阿伏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