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湛剛才伸著脖子都沒看到訂單的內容,眼下脖子有點酸,扭扭脖子,捏一捏,“我要是比彼岸樓先找到狗,你打算給多少?”
錢財這種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啦!
誰會和錢過不去?他又不傻。
“就這推薦的三個菜吧。”
“有什麼忌口嗎?”
“不要姜。”
“好的,請稍等。”
店小二退下去,沈修筠拿起褚湛倒的茶水,小抿一口,抬眼時對面的人已經推開雅間的窗。
彼岸樓位於忘川河邊,是酆都最熱鬧的地方,推開二樓雅間的窗戶還能看到忘川河中星星點點的花燈。
他眼角的淚痣在窗外紅燈籠的渲染下有些泛紅,視線轉過來時眼波瀲灩,微微欺身上前,“你還沒說,如果我先找到狗,你打算給多少?”
“你要多少?”
要你啊。
褚湛咧嘴一笑,嘴角幾乎裂到耳根子,臉上的得意淋漓盡致。沈修筠吃東西沒有忌口,不吃薑的人是他。
如果說前面種種都是試探、猜測,那麼現在就是論證。論證他在沈修筠心裡的與眾不同。受傷昏迷醒來時他眼裡的擔憂做不了假,他心裡的悸動更是騙不了自己。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記得另一個人的喜好。如同一個潔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邋遢。
被偏愛,是能感受到的。
“你打算給多少?”
“價格好商量,前提是你先找到狗。”
“一言為定。”
褚湛打著如意算盤,沈修筠不差錢,不管他出多少他都不滿意,直接要人抵債。
而不巧的是,此番約定沈修筠沒想著花錢,褚湛若是獅子大開口,一分沒有。人倒是有一個,就看他敢不敢要了。
褚湛不知道沈修筠心裡的小九九,一門心思把人再勾過來一點。
吃飽喝足,他靠在椅子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最近四處奔波,腰上那圈肥肉都輕減不少,隱約有消失的趨勢。
立秋到,貼秋膘。
他還得補補肉,要不然這個冬天不好過。
想是這麼想,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從褲兜裡摸出一團皺皺巴巴的符紙,鋪開放在桌面。
是小紙人。
很多的小紙人,他把它們圍成圈,手和手相連,腳和腳相連,疊了幾層。而後又拿出一張符紙。
那是一張沈修筠從未見褚湛使用過的符紙,符紙是白色,四周布滿紅褐色的紋路,中間留有大片空白。
用桌子上現成的鉛筆在空白處寫下黑狗的特徵,褚湛向沈修筠借了打火機。
“這是什麼?”
“追蹤術。”
“你之前怎麼不用?”
“我道行不夠。”褚湛如實相告,“用這個只能找點小東西,像什麼手機鑰匙錢包這些死物,或者小貓小狗這種小動物。至於其他的,偶爾能找小孩。但是找人是個機率事件,純粹靠運氣。”
火舌吞沒了他手指捏著的符紙,桌上的小紙人們紛紛站起來,揉眼睛的、伸懶腰的、打哈欠的,最後不約而同地捧起灰燼吞進肚子。
當小紙人們一個接一個從窗邊跳下時,一聲鷹唳在夜空中響起,很快一隻黑鷹出現在視野,並且迅速朝二樓沖過來,嚇得小紙人們抱頭在瓦片上逃竄。
黑鷹撲哧著翅膀在窗邊落下,右腳綁著竹筒。
“這麼快就有訊息了?”
褚湛微微讓開,黑鷹跳進雅間,走到沈修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