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褚湛做夢都沒想到沈修筠會把他身上的風衣脫下來遞給他,衣服拿在手裡的時候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你先進去,我找個位置停車。”
關上副駕駛的車門,沈修筠從車頭繞回駕駛座,“衣服記得還我。”
“我穿過的衣服你還要?”這不大符合你沈潔癖的人設啊。
你說呢?
沈修筠給了個眼神,拉開車門,坐進去,輕踩油門,越野車滑出路邊。
等他找到停車位停好車進店坐下的時候褚湛正拿著烤串大快朵頤,手邊的啤酒瓶已經空了大半。風衣被他放在旁邊,疊得整整齊齊。
“吃飯不說正事,容易消化不良。”
“你吃,我請。”
沈修筠叫來服務員,加了份熱湯,“慢慢吃。”
褚湛沒覺得沈修筠體貼,反而覺得他不安好心。就像屠宰場宰豬前會把豬喂得白白胖胖,這樣才能賣個好價錢。
這不怪他想太多,主要過往的經歷讓他不得不多個心眼。哪怕喜歡的濾鏡再厚,也遮不住沈修筠一肚子的黑水。
人海茫茫,他怎麼就偏偏看中了他?還中的抖?唉,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褚湛長嘆一口氣,嘴對著啤酒瓶喝完剩下的酒。
人啊,總是要為自己的年少輕狂付出代價。
沈修筠不吃宵夜,坐在對面看檔案,檔案沒看進去多少,倒是把褚湛吃了什麼擦了幾次手記得清楚。
他必須承認,沒有鬍子和長發的褚湛確實讓人賞心悅目,尤其剛才在車上他欺身上前拉近距離的時候,眉眼一揚,格外恣意。
“先生,您要的開水。”
沈修筠回神,服務員把水壺放在褚湛手邊。後者道了謝,然後開啟塑膠裹著的消毒餐具,把玻璃杯放在碗裡,倒開水。
開水溢位來,流在碗裡。約莫有半碗,他放下水壺。片刻之後,他取出盛滿水的玻璃杯,把水倒在碗裡,碗快滿了他將杯裡剩下的水倒入自己的杯子。
“我突然很好奇,你這要命的潔癖以前是怎麼出外勤的。”重新往玻璃杯到了八分滿的溫水,褚湛把杯子推到沈修筠面前。
“忍。”
沈修筠端起杯子,喝了小半杯,勉強緩解口渴。
猜對了。
褚湛拿起杯子喝水,水杯正好擋住他嘴角的笑意。
他不知道沈修筠在觀察他,他只是下意識在意沈修筠的舉動。特別是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後,他的注意力總是不自覺的繞著他轉。
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不敢明目張膽,就小心翼翼地窺視。
三次他抬頭看了水壺,兩次翻檔案的時候手有些遲疑。扯領帶,喉結滾動,應該是咽口水的動作。
人口渴會下意識的舔嘴唇,他舔了不止一次。
察覺自己的思緒往某個不可描述的方向散發,褚湛一不留神被開水燙了嘴。強忍不適放下杯子,他裝作無事發生又要了一瓶啤酒繼續吃烤串。
半小時後,滿滿一桌燒烤一掃而光,褚湛舒服地打了個飽嗝,摸著圓潤的肚子十分滿意。
見狀,沈修筠從另一個檔案袋取出兩份檔案,褚湛眼尖,看到檔案封面寫著《臨城人力資源管理局檔案室勞務合同》。
“說吧,一天多少?”
沈修筠直接翻到薪酬欄,取出簽字筆,隨時準備寫上金額。
飯吃了,也吃飽了,是時候該談正事了。
褚湛伸出五個手指,毫不客氣,“羅家一天給我五萬。”
言下之意,不給這個數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