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
沈修筠快速掃視客廳,有符紙燃燒的味道,盡管已經被來人精心處理過,但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因為那張符紙是血畫的,新鮮的血。
他熟悉這味道,是褚湛。
“有人來過。”
章鑫不解,鑰匙一直在警方手裡,每次使用都有記錄,而且這是十五樓,從外面進來似乎不現實,搞不好命就沒了。
但想到前幾天在老城區監控裡面看到的畫面,他側身,讓這位沈局長先進,然後在對方眼神示意中把工具箱遞過去。
“你們先不要進來。”
門外的幾人面面相覷,卻是不約而同地停住腳。
來時,專案組的頭特意叮囑過,凡事聽沈局長的。
下午他們在為案子焦頭爛額的時候,省裡的大領導親自帶著這位沈局長來他們隊裡,只說是上級派來接手專案,讓他們全力協助。
沒有介紹他破過什麼大案,單單說了姓名,沈修筠。與他同來的年輕人叫任荇,是他的助手。
出發來案發現場時沈局長把任荇單獨叫到旁邊說了幾句話,然後任荇沒有和他們一起過來,去了別的地方。
章鑫不經意路過時模模糊糊聽到他們說“簋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保密原則,不該問的,絕對不問。
就像沈局長沒有開燈徑直走到客廳的燈下,從工具箱中取出一隻異形蠟燭點燃放在幹涸的血跡旁。他們絕對不會問為什麼要點蠟燭?為什麼蠟燭的火光變成了綠色?哪怕他們臉色齊刷刷地變白,他們也要對角落裡突然出現的血人視而不見。
一坨血肉,隱約能看出個人的形狀。
“不用怕,你們是警察,髒東西不敢靠近你們。”
沈修筠看了眼門外強裝鎮定的三人,本來這種事情應該避開普通人,但褚湛來過案發現場,他必須抓緊時間蒐集一切可以蒐集的資訊。
地上的血跡面積不大,但在血跡旁邊有灰,不是灰塵,是什麼東西燃燒後留下的。
手指沾起來,撚了撚,放在鼻尖輕嗅。
是褚湛的符紙。他應該在這裡畫了符,然後看到了角落裡的血人。
突然,蠟燭的火焰有了變化,火光中,有個黑影從陽臺走進來,手上拎著新鮮的人皮。它把人皮掛在燈架,仔細打理。
早起的人看到了人皮,尖叫,報警,客廳人影攢動,有什麼瞬息即逝。
好像是個白色的影子。
沈修筠眯起眼睛,白色。剛才他們電梯到達十五層的時候,有個白影從褚湛身旁閃過。
以褚湛的能力他不可能沒看到。而且,以褚湛的性子他必然會抓住問個明白,莫不是顧及身邊的孩童?
火光裡出現了褚湛的身影,他站在他對面劃破手指畫了符,然後走到血人所在的角落。
血人是人皮的主人。稍微嚴謹來說,血人不能稱作為人,是殘缺的魂魄。剝皮的黑影不僅把人皮剝下來,還用一種極其惡毒的方法抽出其魂魄,禁錮於此。
三魂七魄被撕裂,原本的樣子面目全非。
地府令,三魂七魄齊全者方能渡忘川、過奈何,才可飲孟婆、入輪回。
三魂七魄不全者。聚集魂魄重入輪回,為生;遊離世間散於六界,為亡。
而血人,永遠都不能聚集魂魄。它們會被封印,一直承受魂魄撕裂之痛,直到封印它們的人同意它們消亡。
“誰帶你來這的?”沈修筠走到血人面前問。
血人搖頭,害怕地往後躲,可他再躲也出不了封印之地。
“剛剛是不是有人來過?”
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