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又一次躲到玉璧後面,心裡把他這些年燒紙孝敬過的各路神佛統統拜了個遍。
“十七,你聽我一句勸,這裡不是我們該踏足的地方,若是被父君發現,你我都不好交代。”
青年的聲音勸阻。
“父君那麼疼我,才不會罰我。”清脆的女聲飛揚跋扈。
“聽說祭神殿有很多神兵利器,混沌劍、龍吟槍、鬼域鳳凰翎……我就想挑一件稱手的武器,二哥難道就不想看看帝神的混沌劍?如果二哥讓混沌劍認了主,那你就繼承了帝神一半的神力。到時候看那妖族還敢與我天族叫囂。”
呵,小姑娘,年紀輕輕口氣倒不小,竟然敢覬覦帝神的混沌劍。神兵認主豈會是易事,先不說神兵出世的天地異象,光是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怕是你哥哥還沒劈得兩下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二哥,十七,這二人莫不是當今天帝家的老二和么女?
真是流連不利,怎麼和這兩人撞上了?尤其這十七公主,出生時據說七十二隻彩鳳來賀,是命定的天地貴女,別說爹寵,上頭的十六個哥哥都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剛成仙就得罪過她,要是被她發現他私闖禁地,恐怕她會想方設法的扒了他一層皮。
“什麼人!”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老頭子撩起衣袍遮臉抱頭就跑,剛站起來,還沒邁出一步,只聞異香襲來,他兩眼一黑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人間的小院,褚湛把院子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老頭子的蹤影。曾經不幸見識過老頭子耍酒瘋的他希望這個老頭喝多找了個犄角旮旯睡了,要是明天有人送人上門,他就裝不認識。
喝高了就愛裸奔,他結交的是什麼奇葩!
“小狐貍,你這個酒量不行啊,才喝了多少酒就露出狐貍耳朵了?”
褚湛摸了摸任荇毛茸茸的耳朵,還別說,有點像貓耳朵,碰一下還抖一抖。
妖族修煉到一定修為可以隱藏妖的特徵,修為高的如白洛,無論何時都維持著人形,而別人也看不出她的本體。修為低的就像任荇,當他無法繼續用妖力隱藏的時候,他的狐貍耳朵就會露出來。
“你這個毛色還挺特別,耳朵尖尖是紅色的。那你的狐貍尾巴呢,尾巴尖尖是不是紅色的,快,露個尾巴給我看看。”
任荇趴在麻將桌上醉得不輕,他拍開耳朵上做亂的手,然後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情不願地嘟囔,“不要碰我耳朵,有本事騷擾我老大去。”
褚湛直起腰桿,端起桌子上不知道是誰的酒杯,一口幹完。
我有本事,也要你老大喝醉啊!
偏頭看向沈修筠,他倒是愜意,一邊吃月餅一邊喝酒。剛才白洛拉著他和小狐貍劃酒拳,他喝得不比小狐貍少,卻絲毫不見醉意。
不知何時領帶被他扯開了,襯衣最上面的三顆釦子也解開了,隱隱可以窺見脖子下微紅的膚色。袖子隨意的挽到手肘,左手手腕露出的紅繩格外紅豔。
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沒有看到打火機,他起身朝燒烤架走去,煙頭對著木炭點了一下,然後放到嘴邊。
一吸,一吐。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別說,還真有斯文敗類的那味。
“喝點?”
沈修筠拎著酒過來,褚湛坐下,把空酒杯放到他面前,“喝那麼多,怎麼就沒見你醉?”
怕不是個酒缸吧?
“提前吃了解酒的東西。”
沈修筠如實相告,給褚湛滿上,兩個人碰了杯,一飲而盡。
“腹黑。”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褚湛笑,為兩人倒滿酒。認識沈修筠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都以為是上輩子的事。
他不知妖魔鬼怪,他不是位高權重。他是紈絝,他落入風塵。
從見到他的那天起,他就知道這個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招惹不得。
可偏偏得不到的在騷動,撓得人心癢癢。直到今時今日,他都能記得唇瓣劃過耳畔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