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浮動,白洛款款而來。
與此同時,一直不見蹤影的若望出現,他抬起手,要阻止白洛使用妖力將院子裡的秋色變成百花齊放的奇景。
“她沒有用妖力。”老頭子止住若望,“是這些花草在討好白洛。”
“我要是用妖力,我現在就讓這些花花草草把你綁到我床上去。”白洛突然出現在若望身邊,手指劃過他的臉,在他耳邊暗吐香蘭,“讓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順利揩了把油,女妖精回到原位接住葡萄藤送過來的烤肉,美滋滋朝葡萄架下走去的同時手一揮,一張麻將桌出現在院中。
“老頭,過來打麻將。”
“中秋佳節應該是喝酒吟詩,打麻將,俗,太俗了!”老頭子臥倒在藤床半躺著,拿起酒壺仰頭喝了口酒。
而方才若望站的地方早已不見若望的身影。
“我來,我來!”
褚湛跑到桌前拉開凳子,還沒坐下就被白洛推開,“你打什麼麻將,有錢嗎?”
“現在沒錢不代表著第一局打完沒錢啊。”褚湛彈彈僧袍的衣袖,一副要來大殺四方的樣子。
“黴人胡頭把,本來就窮,別更窮了,去,幫胖大廚幹活去!”
“我的烤肉要多加點孜然!”蒜頭在白洛對面坐下。
“你們人不夠。”
誰說我們人不夠,白洛笑眼盈盈地轉向另一邊,“沈局長,小狐貍,一起來玩啊。”
沈修筠、白洛、任荇、蒜頭,正好四個人,完全沒有褚湛什麼事。
礙於白洛這個老妖精的淫威,褚湛也不敢反抗,只是恨恨地盯著沈修筠的手,手指頭還裹著紗布。打麻將洗牌也沒見著他的手有不適,怎麼就是不好?
天天奴役他幹這幹那,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懷疑沈修筠是來訛他的。
手揣進僧袍,褚湛抱著手盤算著怎麼才能讓沈修筠快點寫報告,這沒錢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被白洛鄙視就算了,反正他一直在食物鏈的低端。
可眼下冬天要來了,臨城的冬天還是有點冷,他現有的幾件僧袍都不夠保暖,就身上穿的這件還破了個洞。往年他還可以借師兄弟們的衣服穿一穿,今年必然是要自己花錢買件新衣服,再怎麼也要買件羽絨背心。
一想到花錢,心在滴血啊!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嗝,天上宮闕有什麼好的,還不如人間快活。”葡萄架下,老頭子已經喝得有點上頭,他拿著酒壇子對著天上的明月,“來,舉杯邀明月,對影……對影成三人。”
“我與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老頭?”褚湛碰了碰老頭子,這是喝了多少酒,能把詩詞背得如此亂七八糟。
“哎呀,你要碰我,我正在和先賢吟詩呢!”老頭子胡亂抹了把臉,打了長長的一個酒嗝,閉著眼,搖頭晃腦地嘟囔著,“但願人長久,人長久……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他躺下繼續和先賢們喝酒,喝著喝著,他飄回到了天宮。
彼時他剛成仙,恰逢仙界盛會,他去湊熱鬧,但是他不熟悉天宮的路,迷迷糊糊地就走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裡布滿迷霧,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也沒有仙界的靈氣,越往裡面走,霧越濃,也越冷。
是陰冷,死亡的冷。
就在他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他隱隱看到前方有黑影,走近一看是一根倒地的柱子。
柱子已經碎了,但還是能夠看到柱子上雕刻了百態的人間故事,仙氣嫋嫋的仙界奇景在人間之上,繁榮熱鬧的妖界與人間相融又與陰森幽暗的地府相通。
那根殘破的柱子與陳家祠的柱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