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又不早說!
把沾了水的黃紙一巴掌拍在就近的柱子上,褚湛轉頭去角落拿木柴。看到角落裡厚厚的灰塵以及木柴上堆了不知多久的雜物,他又暗暗吐槽沈修筠的潔癖,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還要那麼講究。
沈修筠很滿意褚湛生的火,不愧是長期在野外生存過的人,動手能力比他這種天天坐辦公室的強。
生好火,褚湛在廟裡的雜物堆裡翻出兩個小矮凳,想到沈修筠要命的潔癖他拿著凳子到外面就著瓢潑大雨沖了好幾下。
褚湛這麼上道不免讓沈修筠多看了幾眼,但很快他就被啪啪打臉,原因為何?不過是褚湛脫下衣服擰幹甩水的時候甩了他一臉。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誤手誤。”
說著褚湛拿著他濕噠噠的衣服給沈修筠擦臉,成功把沈修筠的臉擦青了。
鐵青發黑。
一看就知道離爆發不遠,他見好就收。
沈修筠從外面洗了臉回來褚湛已經坐在凳子上,濕衣服也掛在了臨時弄的晾衣架。
“沈局長,濕衣服穿著多難受,脫下來烤著幹得快。”
褚湛有自己的小算盤,沈修筠看著凳子上的人,天已經黑了,柴火堆的火光映在他的眼中,那雙眸子熠熠生輝。
於是,他抬起手解開了領口的扣子。
沈修筠今天穿的是襯衣,棉麻的白襯衣沾了水沾在身上,此刻衣服未幹,柴火灼灼,隱隱約約可以窺見一兩分美色。
一顆釦子,兩顆釦子,三顆釦子……
轟隆一聲。
褚湛自我安慰是外面又開始打雷了,而不是他的心理建設坍塌。
身材是真的好!那腹肌!那腰!
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麼。他暗暗摸著自己肚子上的那坨肉,委實有點羨慕。
羨慕之餘又多了些奇奇怪怪的心思。其實也不怪褚湛,他本身就是個顏狗,要不然十二年前也不會栽在沈修筠手上,加上他這兩年“吃齋唸佛”不曾破色戒,難免會對眼前的“肥肉”起了心思。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褚湛逼著自己將視線從沈修筠誘人的身材挪開,心裡默默細數沈修筠做過的那些齷蹉事,數完又念靜心咒。
沈修筠看著對面閉眼作老僧入定的褚湛,他想什麼他不知道,他的視線從他的眉眼到鼻樑,再到他的嘴唇,然後一點一點往下。
興許是白洛提到了過去,又或許是大雨陰天,總會讓人想起一些快要遺忘的往事,就連那些曾經突如其來的情緒也被掀開,被喚醒。
如同樹葉落在平靜的湖面,蕩開層層漣漪,最後又歸於平靜。
往事已矣,翻出來,也不過是讓人感嘆造化弄人。
十二年前,他在他深陷泥沼時拉過他一把,卻也把他丟在荒蕪之地。一功一過,誰也不欠誰。況且那時他有更重要的事,他們註定是彼此生命的過客,他自然也不會無端生出非分之想。
後來在檔案局相遇,他們各盡其責,他看著他從一無是處慢慢變成獨當一面,變成他手裡的利劍,也成為他制衡各方勢力的棋子。
如果當初那個任務沒有交給褚湛……
沈修筠垂下眼瞼,指腹摩挲著左手手腕的紅繩,長白山,終究還是欠了他。
嘆息無聲化開,他抬眼,與褚湛的視線不期而遇。